1.第1章 望舒見父(1 / 3)

地勢很高的位置,荒野薄霧,那山顛之上站了一個人,來勢急遽而猛烈的風勢,披拂著山顛上的那人的衣袍在空中隨風飄動,高山陡立的側麵有一人腳步緩慢地朝山顛上的那人靠近。

“你是我的父親。”女人目光落到山顛上那個白發老者身上,平靜疏離的眸子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

眼睛在冷靜地觀察著眼前的白發老人,他華發漸生,臉上也起了褶子,但觀其眉眼裏是平和的,她心底不由地放下那根弦。

川頡華半斂著眼眸,目光自是上下掃視著女人,似乎要在她麵龐上尋回一絲熟悉,“將你臉上的麵具取下吧,異人族的小孩應是從容不迫地麵對這個世界的。”

女人灰瞳閃過一絲怔愣,稍許意外老人竟看穿了她的偽裝,雖已習慣了偽裝,但仍聽從老人的話,摘下了這戴了半生的麵具。

麵具取下後。

是一幅過度俊美到無瑕疵的蒼白無有血色的臉,以及難以忽視的怪異詭異感。

這便是異人族人天生的缺陷,美與怪同時共存,是天生矛盾的存在。

這張麵皮帶來的殺傷力在同族老人眼中並不大,川頡華在女人臉上找到了久違的熟悉感,“我找了你們很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死了。”

女人淡淡地道,“或許吧,我確實幾次生死橫跨,好幾次都以為我真的該死了,可是總叫我能站起來。”

四目相對,川頡華心中便起了異樣,“這些年苦了你了。”

女人平靜疏離的眸光忽閃,“我不記得了,苦是什麼…”女人迷離地說道,眼前似閃過走馬觀花的前半生,或生或死,或在屍山人海中走出,殺戮沾紅了她前半生,偶有一絲清明,是個少女的笑靨,將她拉回了人間。

“父親?”女人試著喊了一聲陌生的稱號。

川頡華那雙與女人如出一轍的灰曈洞隱燭微,“小月…”川頡華扯動了嘴唇,亦是多年未喊起的稱呼。

“我找了你很久,或許隻有你能幫我了。”川細月目光炯炯望向川頡華,那雙俊美得過份同時又詭異十足的麵上淡雅如漠。

兩人處於狂風大作的山顛之下,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恍恍惚惚的視線中,川頡華還是注意到那雙亮得驚人的雙眸,天地之間,川頡華失神的想著,這是命運嗎?

川頡華又想到了那一年,他們找到了另一個孩子柏鏡明時,那個孩子也是這樣的眼神,甚至…視至親如仇敵…

川頡華認命似地閉上了雙眼,也許這真的是命運,異人本就是一個受了詛咒的族群。

如果她要,他給她就是了。

“父親?”耳邊又是一聲輕輕喊聲。

川頡華睜開眼探去,川細月那張平靜疏離的小臉映入他眼簾,他不漏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沒有,不一樣的,跟那個孩子軾親的神色不同,她是不解他此刻的舉動。

川頡華呆了呆,迅速整理混亂的情緒。

“小月,你知道術師的傳承麼?”

川細月目光放到川頡華那張雖是蒼老但甚是俊美的臉上,幼時一些奇怪的聲音在心底肆虐,耳邊也似是響起了某一段時期有個人呤囑,遇上他就殺了他。

似是魔音般劃過心底,川細月淺淡的道,“知道。”

川頡華目光幽幽地在川細月臉上轉過,歎了一息,“你不想要得到嗎?”

聞言,川細月輕笑了一聲,平靜地小臉上出現了一種淡淡的神色,“得到又有何用?我不想殺你,我現在也打不過你,那個力量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何必要為了得到它殺害你。”川細月解釋著,說出的話是真話也是實話,她現在真的打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況且,她找到他,也不是為了取代他的。

川頡華良久才從川細月的臉上收回目光,“你倒是跟柏鏡明那孩子不同。”

川細月遙遙地望著山顛下的景色,房屋圍成了一個圈,那一處便成了一處小村落,在炊煙嫋嫋升起,是一幅平靜的鄉村生活氣息。

“擁有過高的力量不是用來做奪取之用,更不是用來淩駕眾人、恃強淩弱。”川細月側眸觀望著身邊的男人,“父親為了守護底下的村民,這麼多年應是不易,我常常尋尋父親的蹤跡而不得,這麼多年年,異人也不應在是這種背景離鄉、跋山涉水的命了,該安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