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很多了,村裏的年輕人有能力的,都外出打工,在外邊混得好的,把自己的孩子接過去,混得不好的,就讓孩子留在家裏,給家中的老人。
叫此刻沒什麼文化的簡達隨說,那少年和閆靜比起來,閆靜就像是螢火蟲,那少年就跟月亮一樣,一個發光體。
當然這時候的他還不懂月亮不會發光,隻是一個媒介。
當然這時候他也沒有想過什麼,“螢火蟲之光與皓月之輝”這樣的話。
他隻是覺得那少年很好看,結果忘記了人家正在危險的境地,他卻在這裏遠目,看著別人的臉發呆。
他急忙從樹上滑下來,拎著手上的鐮刀,往那邊跑去。
那少年爬起來,上身的白衣服沾了灰,有點髒了,他一臉慍怒,顯然沒想到野豬也如此“色|膽包天”,這讓他很……尷尬。
然後就有一個身影跑過來。
元軒那時候著實嚇了一跳,以為第二條野豬也跑來了,那他今天可夠倒黴的。
他走錯路了,指南針也壞掉了,所以在樹林裏亂晃蕩,元軒不太喜歡和人一起搭伴,經常一個人獨自出行,隻要不像驢友那樣去危險的地方就好。
他也沒想到隻是出來散個心,結果還出現被野豬追這樣的景象。
隨著城市的開發,很多農村早已經不像是從前那樣了。從前還會出現的野生動物,早就銷聲匿跡了。
所以顯然一個拿著鐮刀的少年出現在他麵前,把野豬趕走,元軒心裏還是有些驚訝也有些高興的。
但是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
閏土。
他剛才滾下來的時候,腰碰上了半坡的一棵樹才停了下來,腳踝扭到了,腰和小腹都痛的要命。
白淨的臉上沾了一點灰塵。
但在簡達隨眼中,元軒還是很好看的。
所以後來哪怕跟著元軒到了城市裏,見到過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簡達隨心裏也沒有什麼人比元軒更好看,第一感官讓他的心中最漂亮的永遠是元軒。
但自從他誇過一句後,元軒的臉色就很……
當然簡達隨不知道,誇人家漂亮最好誇女生,你誇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漂亮”,其實沒多少男生會喜歡的。
又不是小女生。
簡達隨趕豬跑之後往元軒這邊走,心撲騰撲騰的跳。
走到元軒麵前他終於蓄積了所有的勇氣,“你,還好吧?”
元軒一挑眉頭,對方聲音意外的好聽,雖然遠看上去有些黑,但仔細一看就會覺出,眼前這人膚色是蜜色的,眼睛是琥珀色中帶著藍,十分純淨的感覺。
“你再說一遍。”元軒忽然開口。
他剛才隻顧著聽別人聲音了,因為蜜色少年的話有些奇怪,一時聽起來卻是沒有懂其中的意思。
簡達隨倒是嚇了一跳,心裏咀嚼了一遍自己剛才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於是他又忐忑的,不安的,把剛才那句話說了一遍,說話語速放慢。
倒是之前去鎮上,有人嘲笑過他的口音問題,因為這個村落有著自己說話發音的方式,從小在這裏長大的簡達隨也是這麼發音的,他的名字也是一種音譯化而得來的。
這話的原意,是幸運。
他離開村落,和一個富家少爺,大家確實覺得他很幸運。
他那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個很有福氣的。
哪怕從小就沒有了父母,但他依然很幸運。
簡達隨一句話說完,元軒總算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暗暗腳上用力,覺得雖然疼,也不是不能忍受,遂回答,“還能走,你知道這邊怎麼到XX村嗎?”
XX村有車,他雖然遊蕩了半天,但應該沒有走多遠。
簡達隨看了看天色,很快就要下雨了,XX村離這裏還很遠,天黑之前絕對走不完。
而且說實話,這雨勢估摸著會有些大,他所在的這個村和少年口中提到的那個村之間每次下雨,都會出一條河,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簡達隨艱難的給漂亮少年說了一下情況,還暗暗強調了一下下雨後的山裏是很危險的。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比較隨性,喜歡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