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軒捕捉到他這一點變化,“怎麼了?”
阮疏嘴角一抽,“助理定錯酒店了,我來榮海市,給我訂成了中海市。”
元軒聽到了不禁搖頭笑了,“你有一個粗心的助理。”他聽到這個消息,反而放下了心,有個想法蠢蠢欲動。
“忙中出錯吧,”阮疏心中說了一句對不起,“不是我的助理,是菲利普的,我目前還沒有助理,所以麻煩了他,沒想到會出這樣的錯誤。那可以麻煩你你帶我到附近的酒店麼?”
“你難道準備長期住酒店麼?”元軒蹙眉,“不瞞說最近都是旅遊旺季,我覺得這麼匆忙臨時訂房間不現實。”
他說著打電話吩咐助理查詢,然後又發了條訊息讓對方說沒有。
兩人這時候已經坐在了就近的咖啡店,畢竟要商量好去處才方便出行。
等回複的一段時間,元軒裝模作樣的點單,要了一杯招牌磨鐵,不加糖。
“你呢?”元軒問阮疏。
阮疏看起來像是旅途疲憊,在神遊,元軒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呆?”
阮疏回神,為自己的走神不好意思,“抱歉,剛才太困了,就忍不住走神了。”
“你應該盡快找地方休息,”元軒做主給他點了一杯和自己一樣的,手機這時候震了一下,元軒拿起來一看,“果然,附近已經沒有空房了。”
阮疏一臉愁苦,元軒若無其事道,“不如這樣,我在CX大廈附近有一棟高層公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在那邊落腳。”
阮疏急忙擺手,“這怎麼好意思呢,太麻煩你了。”
“當我借你咯,我又不少一套房子。”元軒每次笑起來跟平時就像是兩個人了。
阮疏像是忍不住了,打趣了一句,“元總,你這樣總讓我有種你愛上我的錯覺。”
元軒被說的有些尷尬,這時候侍者把咖啡送上來了,他假裝遺忘了這個話題,“元總這個不適合叫我,還是叫我元軒就可以了。”
阮疏眯起眼睛,一針見血,“那,元軒,你在我身上彌補什麼呢?”
元軒手一抖,咖啡灑在了他白色的風衣上,他抽出手帕擦拭,卻發現汙漬如何都擦不去,也所幸不去擦了。
秋天的陽光從透明色的玻璃穿過,本來看起來很和煦,很溫暖,然而這一句話卻瞬間把溫度降低了不止十度,連阮疏自己都覺得冷。
“我不是他。”
“他喜歡了我很多年,”元軒終於開口,“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卻從來不對他表態。八年前,就在這個位置,他也是坐在我麵前,剛從山裏來,樣子很土,很憨厚,他很喜歡唱歌,我就一手把他推上了樂壇,把他包裝成了我喜歡的樣子。”
從旁人,尤其是從前愛過很多年的口中聽到評價,總是感覺那麼的不一樣。
阮疏沒有開口,任憑元軒開口講下去。
“我改變了他,並且享受那種塑造一個人的感覺。”元軒回憶,“當別人的神,感覺很好。”
簡達隨和元軒,那時候一直是服從與被服從的關係,元軒從開始的時候對他就冷漠,當年元軒讓他進娛樂圈,讓他唱歌,成為了別人口中的偶像。
簡達隨學跳舞,學鋼琴,學小提琴,起步很晚,學的異常辛苦,然而為了心上人,覺得再辛苦也不為過,因為元軒什麼都會。
兩人就這樣追逐,簡達隨是那個身後追的人,這麼八年,除了一次錯身時誤打誤撞的吻,什麼都沒有。
元軒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曾經主動告白被無聲的拒絕,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直到最後,呂清回來,不到兩個月,他連命都丟了。
阮疏想到這裏就痛的要命。
“後來呢?”他知道了結局,卻無論如何都不知道過程,過程中元軒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自己不該喜歡他,就像你不會愛上你養的貓一樣,那隻是一隻寵物。”元軒在阮疏麵前說出這一番話,“我愛上了當神的感覺,就不想再近距離去接觸自己塑造的人,會繼續忍不住改變他。”
那你知道他任由你改變,是因為他喜歡你麼?
阮疏沒問出來,問出來,就逾越了。他是阮疏,不是簡達隨。
“你們真的是太像了……”元軒搖頭,“我再也尋不見他了,那次是我錯了,那一段時間,我忽略了他的存在。他真的,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