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第14章(1 / 3)

14

望淩山,原名亡靈山,很久很久以前是古戰場,先後共有三次大戰發生在這裏。傳言陰天打雷時,經常能在山壁上看見古人廝殺的影子,伴隨風聲雨聲,十分瘮人。

大約八十年前,一位知府大人為了平息怨靈,讓附近百姓安心,不遠千裏專門請龍吟觀的道長們過來做了場法事,那場法事極其盛大,抬了很多東西上去,附近百姓都去圍觀。

當然,是否真平息了亡靈不得而知,不過自那之後,那位大人便將亡靈山改為望淩山,討個吉利。

以上的說法是阿厭從山腳下村莊的一位老者嘴裏聽來的。

他們趁夜色進山,把車停在山坳,在附近轉了轉,阿純道:“這裏這麼大,怎麼找啊?”

阿厭看向穆逢春:“具體位置有嗎?”

“沒有,隻標出了望淩山。”

阿純道:“周家先祖也是奇怪,這麼大地方他不標出具體位置,讓他的後人怎麼找,難道口口相傳嗎?”他坐在一塊大石上,模仿將死之人的模樣,對著阿厭招手,故意裝出沙啞的聲音,“阿厭……快過來,我告訴你咱家的寶貝埋哪兒了……”

阿厭配合地走過去,握住阿純的手,充當起孝子,拿捏語氣:“藏哪兒了……”

“就在山坡背麵的一塊黑色大石頭的東邊的小樹苗旁邊的土堆下麵……”

穆逢春忍不住笑出聲,阿厭和阿純緊接著也笑得前仰後合。阿純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要是一口氣沒倒過來,說半截咽氣了,可不得讓人急死。”

他們笑了一陣,阿厭正色道:“所以他們肯定有標記之法。如果沒有記在地圖上,那也得記在別處,否則就像阿純說的,萬一要來不及說臨終遺言,豈不是秘密要永遠掩埋,他們必定事先把地點記錄下來。”

穆逢春踢了顆石子,說:“你們記不記得剛才那位老者說的,八十年前做了場法事,而請的卻不是當地的道士。”

阿厭思索:“請的是龍吟觀之人。”

“我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同名的道觀,但渝州城外恰好有一個。”

“你的意思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年知府請來做法事的人就是埋寶藏的人。”

“有人圍觀,他們怎麼埋?”

“這還不簡單,做法事前肯定要做準備,完事兒之後還要收尾,無論之前還是之後,他們都有大把時間避開人群,朝山裏進發。”

“那我們還要回去找龍吟觀的人問清楚他們祖師爺到底在望淩山的哪裏做了法事?”阿純苦著臉道。

“這倒不用。”阿厭說,“做法事算是為民造福,平州府誌上一定會記錄,我們在那裏找,一定能找到。”

他們毫不耽擱,馬不停蹄往回趕,隻是趕回去時,城門已封,無奈,他們隻能在外徘徊。

“阿純!”阿厭道,“你去打探一下。”

“把我送過去。”

阿厭打了個響指,阿純立即軟下去,化成了紙符。

風起,紙飛。

黃符在阿厭的操縱下越飛越遠,飄過高高的城牆。

接著,阿厭閉眼凝神,銀光飛出馬車,如流星劃過天際。

穆逢春擔心道:“阿純不會術法,如何潛進去?”

“放心,他現在會了。”

穆逢春見阿厭臉色泛白,身上微顫,問道:“你不舒服嗎?”

阿厭道:“沒事,隻是有點冷。”

穆逢春碰碰他的指端,確實了連點熱乎氣都沒有,問道:“你病了嗎?看你穿得也不少,不該冷成這樣才對。”

阿厭此時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他的元神分給阿純五分之一,剩下的不足以壓製病痛,每一寸骨頭都像被碾碎,連呼吸都成了淩遲般的酷刑。

穆逢春不知他怎麼了,但也明白這要麼是傷要麼是病,隻是麵對這兩樣他都束手無策,隻能寄希望於阿純能快點回來。然而他又想,也許這是個好機會,阿厭如此難受必定使不出什麼手段,隻要稍加鉗製,說不定就能迫使阿厭解開伏妖繩。

阿厭疼得雙眼緊閉,胃裏翻騰,可當穆逢春靠近時本能地察覺出一絲危險,陡然睜眼,目露凶光,手腕一翻就鎖住穆逢春的咽喉:“你要幹嘛?”

穆逢春被這出其不意的動駭住,感覺喉骨隨時都會碎掉,幾乎瞬間,冷汗浸透後背衣衫。他盯著阿厭的眼睛,小心地舉起雙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想幹什麼,外麵風大,我往裏坐坐,暖和。”

此時,外麵倒真刮起一陣風,呼嘯著穿透馬車的薄木板鑽進阿厭的身體,他打了個寒顫,手無力垂下,頭靠在一邊,不知是昏是醒。

經此一嚇,穆逢春再不敢輕舉妄動,僵硬地坐在阿厭旁邊,蜷著腿假寐。

再說阿純。

由於夜晚風大天冷,路上鮮有行人,平州府衙四周更是空空蕩蕩。他繞著府衙轉了一圈,發現牆根底下停了一輛小推車,當即腳一蹬,翻身躍進高牆,動作敏捷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