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玄究細眉微蹙,並沒有太在意,然後徑直走向了那團白月光的同時小腦袋也在隨著距離的靠近而往下傾斜,魯玄究伸手將其抱了起來,右手輕輕一捋,混色光開始內斂又像是在發散,最後徐徐顯現出一道瘦弱的軀體,這是一頭幽皎夔,其腦似馬非馬,似驢非驢,嘴似鹿,耳似鼠,隻有一條腿,似鷹爪,身體似兔,肋骨可見,無鱗,同時還在不斷起伏著,這說明他正在急促的呼吸著,其鼻似牛,帶起的鼓動聲三丈可聞,唯一可惜的是其雙眼緊閉,隻能勉強通過眼角輪廓猜測其眼應該似魚。
所謂幽皎夔,洪荒神獸夔牛的後裔,再具體點乃是和洪荒時代廣寒宮內所豢養的玉兔所誕下的後代,所謂廣寒宮,初建於迢迢銀河之上,銀河有多長?一瀉千裏也,話說當年,在這銀河之上,王母娘娘發簪一揮一擲間攪動洪荒千萬年,此銀河便迅速聚集成漩渦,而在其中心廣寒宮悄然浮現,那隻是她的一支發簪所化,此發簪名為“銀芝”,寒徹冰肌,凍澤千裏,冷封飛霜,甚至時間長河都被這寒意凍得啼饑號寒,放緩了下來,“廣寒”二字就是這麼由來的。
史前時代,廣寒宮被認為是王母娘娘監察人間的一隻眼,同時也是流放之地,於是被各族大能聯合起來拆除,那時的人間可不是指現在的人間域,那是一條恢宏龐大的巨形大陸,比之人間域大了不知多少。
魯玄究望著這幽皎夔的樣子,心中憐意大起,抱著它來到桔樹旁,左手抱著它不放的同時,右手往上身體一躍,“唰..”在葉片擺動聲中,就抓下一顆蜜桔,然後原地坐下將它放入自己盤紮的腿內,細心的剝了起來,眨眼間,魯玄究取下一片果肉,“咕..”雖然肚子很餓了,但是眼前的小家夥比自己還慘,還是先給它充饑吧。
魯玄究右手擒著果肉,小心翼翼得遞到了它的嘴前,它貌似很配合的張開了嘴,然後“噗!”一個噴嚏,就把那瓢果肉,打落了萬丈深淵,魯玄究再次剝下一瓢果肉塞到他嘴前,“噗!”同樣一個結果。
魯玄究卻沒有氣惱,右手輕輕撫摸著小家夥的腦袋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桔子啊?”它沒有回答依舊是之前那副樣子看起來似乎楚楚可憐,驀地,它突然暴起攻擊,鷹爪如電,“嗤”得一聲,魯玄究撫摸著他的小手掌中血液瞬間成線滴落而下,然後一滴不落的落入了它的嘴裏,而它睜開眼的同時偏偏還帶著戲謔望著魯玄究。
魯玄究以澄澈無瑕的雙眼與之對視道:“原來你想喝我的血啊!怎麼樣?感覺好了點沒?”稚嫩的聲音傳來,而它的眼神則是充滿了不屑,魯玄究將右手放置它的嘴邊熱誠道:“你要快快好起來啊!”它一邊舔舐|著魯玄究傷口溢出的鮮血一邊雙眼死死盯著魯玄究,哪裏有一點死魚眼的樣子呢?
逐漸的,它的氣息開始萎靡起來,呼吸頻率在減弱,眨眼間,隨著它的眼睛緩緩的閉合下,它的氣息全無了。
魯玄究細眉微蹙道:“你怎麼了?”沒有反應,魯玄究用左手掰開它的嘴,同時將右手掌內的血液引渡進入其中,可是等到他的傷口都凝結了,它還是沒有反應。
魯玄究用澄澈的雙眸望著它,他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死亡了,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生命的逝去,“唉..”魯玄究輕歎了一口氣,站起了身,抱著它重新回到了發現它的地方。
魯玄究將它放了下來,在周圍尋到一些枯藤野草,將它的身體盡數遮住,七年的耳熏目染下,魯玄究知道,死者是不能露天曝光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魯玄究捧起一把土,灑向了蒼穹,這是魯國葬禮傳統,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哀悼,同時對生者的釋懷而誕生的一種精神禮儀,當然具體更加繁瑣,魯玄究做不到,於是以土代德,以禮哀喪。
驀地,從那幽皎夔埋葬的地方接著又突然閃爍出碧藍帶皎的光輝,“轟”得一聲,就把魯玄究為它遮體的枯草盡數化為虛無,而此時那燦爛的餘暉並未顯得有多麼神秘,而是滄桑,終古而悲涼,接著光芒開始內斂起來,慢慢得融入下方的泥土內消失不見了,眨眼間,一株堅韌的嫩芽翻山而起,散發出聖潔的白月色之光,箭轉離合間,迅速茁壯成長著,不過幾個呼吸間,出類拔萃瞬間比下了周圍所有的“庸脂俗粉”。
魯玄究凝神而觀,此樹的樹幹比較細,而樹葉則成團,宛若倒翻的鍋蓋,葉狀似柳,聯結而起卻似剪,鮮嫩欲滴的同時散發出點點星光,眨眼間,接天柳葉無窮碧,蔭下朵朵生明月,緊接著一股宛若來自洪荒的浩淼之音悠悠傳出:“月宮賜桂子,獎賞善人家,福高桂樹碧,壽高滿樹花。”言畢,以此樹為中心泛起了陣陣肉眼可見的邃藍帶皎色的漣漪湧向四方,周圍的一花一草皆無風搖曳的同時,魯玄究的黑發衣袂也在狂舞,而且他的腳竟然離地而起,目標正是那樹的正上方半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