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叫老和尚給耍了。
一片廢墟中,孔捷攥著件破破爛爛的僧袍,臉上陰晴不定。
這就是不通武功的人,在麵對武林高手時的尷尬,就像之前輕易的被老和尚看破行蹤一樣。
沒有內功在身的孔捷,身體素質和平常人是一樣的,做不到長時間的斂息屏氣。
同理,在感知方麵,視、聽、觸的靈敏程度也是天差地別。
當打完那一拳時,孔捷還洋洋自得,驚歎技能威力的不同凡響。
畢竟見癡是可以和風清揚並列的人物,如此高手卻叫他一拳打死,一時間,孔捷竟然生出了些許獨孤求敗的寂寥感。
哪曾想,似見癡這等人物,那都是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什麼場麵沒見過?
江湖路就是一條搏命路,所謂的必殺之局,他早就經曆過不知多少次了。
真正的高手除卻一身絕倫的武藝外,更要有男兒到死心如鐵的堅定信念。
照此看來,孔捷和高手之間,著實還有不小的差距…
當是時,身受重傷的見癡,感受到了天音拳帶來的威脅,生死就在頃刻間,但他卻不曾慌亂,因為他相信自己能搏出一條活路。
毫不猶豫,直接甩開僧袍,運起了袈裟伏魔功,看似用以防禦抵擋,實則隻是一個阻礙孔捷目光的障眼法。
就在僧袍旋轉展開那一刻,卡著孔捷的目光死角,見癡竭力收縮全身,躲在了僧袍後方的邊緣側。
緊接著,天音拳勁破空而來,猛烈的轟擊在僧袍上,而見癡則主動隨著僧袍倒撞進廂房,並且揮手擊斷了腐朽的房梁。
最終,趁著房屋倒塌、灰塵四逸之際,脫身而去。
等到塵埃落定,打算摸屍的孔捷,在廢墟裏翻來覆去隻找到一件破僧袍,他這才後知後覺、罵罵咧咧…
追是不可能追了,這小半天的工夫,說不定都跑出京城地界了,再者孔捷又不懂如何追蹤,連個方向都拿不準,總不能投鞋問路。
還有就是,之前一連串的技能消耗,能量已經差不多見底,追上去若真的瞎貓撞上死耗子,挨揍的是誰還真就不一定。
……
雲何寺西南,二裏外,鄭家村。
村子不大,一百五十戶左右,據說是當年三保太監的親族後裔。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村落正中的祠堂裏供有鄭和的牌位。
此刻祠堂後屋,燈火通明,幾道矯健的身影,分別把守著進出方位。
這些人,肩寬背厚,下盤穩健,一看便知都是外功好手,此刻他們的表情凝重警惕,似乎是在防備著什麼。
每當聽到屋子裏傳出陣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時,眾人彼此間雖未言語,但那緊皺的眉頭依舊顯露了內心的擔憂。
“咳咳咳……”
老和尚見癡靠坐床頭,捂著嘴又是一通猛咳,指縫間迸出絲絲血沫。
旁邊的青年立馬遞上洗淨的棉帕,見癡接過擦了擦嘴角,語氣中透出前所未有的虛弱,
“海梅…到哪裏了?”
“回稟師祖,師傅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到了蘇州府。”
“唔…告訴她,事情有變,不要妄動。”
“是。”
“還有…給你師伯傳信,叫他帶著徒弟來南京城…要快。”
“師祖,是讓師伯把所有的師兄都帶來嗎?”
“對…你再派個人,去城裏秦淮河守著,明夜三更…等李鬼手的船,說我請他來一趟。”
“是。”
“沒事了,下去吧。”
待青年離開,見癡的神色不複淡然,盡是一片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