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襲紫袍的年輕道人注視這麵前那金網中的短衫少年,耳畔回響著的還是少年之前的那句頗具現代風的“你們這些當官的如此逼迫我們捕蛇,遲早會遭報應的。”嘴角上揚,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隱隱在唇間,乃至心頭,緩緩蕩開了去……

“月陰晴圓缺如你的發梢……”

“老兄,知道不,今天學校裏組織看電影。”

“對對對。”

不知是為那被對方一遍一遍設定為循環播放的歌詞而厭倦,還是因彼方的喋喋不休而不滿,略顯瘦長的少年一把扯下了耳機。

“哎哎哎,別啊,”

或許是擔心自己才到手幾天的耳機“香消玉殞”,一旁的胖子忙攔了對方一把

“我說你們這這群理科生學霸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剛剛期中考放榜,你這位全校前10的大學霸就不知要放縱一下。”

好吧,裴宣表示拿這胖子沒轍

“你不知道啊,今天這電影可是大有來頭,堪稱國漫崛起啊……”

“所以……”

裴宣的眉頭抖了抖

“就一直拉著我聽這個主題曲……”

一連換了兩次,發現竟然是差不多的兩首歌後,裴宣臉色一沉。

“唉,你不懂,這一個是推廣曲,一個是前世今生版。”

似乎今天的視線格外的好,隨意一瞥便是發現前頭橋上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青年一個箭步上前,與對方拉開距離。

“喂喂喂,耳機還沒還我那。”望著青年遠去的身影,胖子忙是邁開自己的小短腿,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向前追著。

“共享,共有,萬流歸元。”當裴宣同學生平第一次在學校的橋頭撿到這麼一個頗有些年頭,散發著瑩瑩碧光的翡翠蛇紋珠釵時,第一次用自己那蹩腳的古文翻譯水平把珠釵背麵刻著的蠅頭小楷“抑揚頓挫”地念了出來時,他就開始後悔了。

“身子,有些……發麻了?”

裴宣有些不知所措,要說發麻,自己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次身體如此大規模地脫離掌控,還真是頭一回。

猛然間,他忽然注意到了些什麼,費力地轉動生鏽的脖頸,手上的珠釵不知在何時,開始發出耀眼綠光,伴隨著而來的還有那一股無法擺脫的詭異吸力,從自己身體中的氣力化作絲絲精氣,吸納其間,

“這感覺,就仿佛要把靈魂直接活生生從□□裏剝離出來一樣……”

青年努力試著吸了口氣,卻發現這樣除了讓肺部的空氣多散逸出一部分到空氣中外,並無什麼大用。珠釵吸食了更多少年的精氣,一時碧光大盛,而將它緊緊握於掌心的少年,卻覺得那有形中的窒息感與無形中的壓迫感,又強了幾分。

“咚——”好似一塊特大號投石,伴著一聲清脆的落水聲,少年的身軀緩緩沉入那仿佛沒有盡頭一般的河底,絲毫不帶一絲泥水,唯留下水麵上正蕩漾開來的圈圈漣漪……

少年空洞的眼神望著在這一座平日裏並無多少人踏足的小橋,入夜已深,原本沒有絲毫人氣的橋麵上也開始多了幾雙攜手少男少女們所留下的足跡,“沒有了感覺,還真是好啊。”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微妙感覺,少年閉上自己那早已重似千斤的上眼皮。這個夜晚,仿佛還是那麼靜悄悄……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安詳,就如同,往常一樣。

唐懿宗鹹通年間,藩鎮割據,天下大亂,妖魔鬼怪,肆虐人間。皇帝沉湎遊樂,遊宴無節,因酒色所致,龍體抱恙,乃令當朝國師,宣宗朝宰相裴休之獨子裴文德為其求丹問藥,以求長生飛仙,國師屢試未果,天子病體日益沉重,官家震怒,國師情急之下逼迫百姓捕蛇,以修煉道法,,白日飛升,使太陰教一係重得天子信任。國師率眾弟子及神策衛軍屯紮於永州江渚樓船之上,特許永州百姓以蛇抵稅,一時間,為擺脫官府的苛捐雜稅,永州貧苦百姓都爭為國師船隊捕蛇,以求生機。國師晝夜修煉無止,又以眾親信弟子分掌四方,以督辦蛇稅。某位冒牌貨就是在這年隨著他的便宜師傅裴文德國師老人家來到這素未一見的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