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邀請探討,就算他們之間實力相差巨大,也不會在抓到澀澤龍彥之前弄死她,而且他們還需要她主動做點什麼。
不然森首領完全可以直接命令她,而不是特地把她邀請過來,也就是說在抓捕澀澤龍彥這件事上他們是平等的。
那她害怕個鬼啊,完全可以在不太離譜的情況下使勁提要求,月見白暗暗地想道。
月見白在心裏琢磨著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不回頭,也感覺到阪口先生正在頻頻朝她使眼色,看起來想要拚命讓她知道這兩位大人物到底有多厲害。
如果這兩個人動真格的話,不出三天橫濱就是血雨腥風,恐怕又會掀起一場“龍頭抗爭”。
而且和之前那場關東地區的□□組織為了五千億黑錢窩裏鬥不同,這回是黑白兩道之間的鬥爭。
港口黑手黨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地下世界的領頭羊,而異能特務科後麵又有政府撐腰。
他們之間動起手來,他們身後的盟友們也會行動起來,搞不好戰爭規模要超過剛結束不久的龍頭抗爭。
月見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沒有阪口先生那赤誠的責任心,而且她不過是整個利益爭奪場中的無名小卒子,沒有能耐左右什麼。
她現在隻在意在抓捕澀澤龍彥這項行動中她的權力和行動範圍。
不管這兩位大佬的頭腦中盤算著怎樣的驚天計劃,她都不會在這件事上隻滿足於象征性的誘餌的身份。
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就算這次抓住了澀澤龍彥,也有可能像上次那樣為了更大的利益和澀澤龍彥再度交易,然後澀澤龍彥悠然地全身而退。
大人物們的腦袋裏滿是各種權衡,而她這個小人物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徹底殺死澀澤龍彥,而且是先誅心,再殺人。
那個人自認為自己是神明,可以隨意操控弱者們的性命,將關乎數萬人的戰鬥當作遊戲,在他的遊戲中,死的不隻是□□,死的還有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
而她要讓那個男人走下“神壇”,最好是痛哭流涕地認清自己也不過隻是螻蟻的事實。
雖然以實力和地位而言,她的這個想法也隻是想想而已,付諸實踐難於登天,就好像一個窮困潦倒的人在想象成為千億富翁後的生活,有點自嗨又有點可悲。
但是她隻有做了這種事她才能繼續前進,想想排在澀澤龍彥之後那些更強的仇人們,那些人的難度不僅僅是上天,那是要開飛船去火星的程度。
這麼一想,幹掉澀澤龍彥好像不是那麼難了。
隻有將這些盤踞在她心裏的絆腳石統統鏟除掉,用他們的鮮血彌補她曾經受到的傷害,她的心靈才能真正歸於平靜,她的眼前隻有這條路。
如果森鷗外先生和種田長官的計劃和她設想的道路不重合,那麼這兩位強者也是她的絆腳石,那她要做好“背叛”的準備。
不過也不能算是“背叛”,之前森先生和太宰治往死裏坑她她一點也不生氣,不僅是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有他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忠誠契約,他們之間隻是利益交換關係。
他們不用為不小心弄死她感到愧疚,她也不用為背棄他們而感到愧疚。
人們之所以會對強者言聽計從,無非是兩點,一是害怕強者用力量傷害他們,二是想要靠強者得到一點好處,例如強者吃肉,他們可以喝點湯。
月見白作為穿越人士,被強者傷害得夠多了,生理上還會痛但心理上已經麻木了,對她來說心理上的傷害要比身體上的傷害更加疼痛。
而且她本來最開始就是普通高中生,對強者能夠給予的財富和權力不感興趣。
更重要的是強者能給予的庇護其實也隻是水月鏡花,正派組織概念上有,但是實際上可能會因為各種狀況沒有,反派組織概念上有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實際上沒有的可能性更高。
所以一味的順從森首領和種田長官這兩個有傷害她前科的人真的沒什麼好處。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她都踏入八次了,還是不要再有一次了。
月見白神遊天外地接著想著這些謀逆的事情,首領森鷗外早就知道阪口先生的臥底身份,現在卻像是第一次知道那樣,在那裏挑刺,然後就是種田長官護短。
你來我往演來演去,很悠哉地打著機鋒順便彰顯一下自己對全局的掌控能力。
兩軍交接雙方首領自然要炫耀力量,但現在是在談判桌上,武的不行,隻能用文的了,嘴巴越毒舌越好,姿態擺得越高越好。
文件處理多了,月見白發現自己也能透過現象看懂一些本質,月見白跟著森首領放輕鬆,輕鬆到有點想回去睡個回籠覺的地步。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也想拉阪口先生也回去,阪口先生的黑眼圈已經是半永久,不僅要麵對兩邊的本職任務,還要被拉到海邊吹著海風聽兩位大佬各種明誇實諷。
“小白,你上次給愛麗絲醬做的小蛋糕很好吃,愛麗絲醬吵著要我減少你的工作量,好讓你能繼續幫她做小蛋糕,嗯?需要我減少你的工作量嗎?”
月見白最近的工作量快和阪口先生成為難兄難妹了,如果不是她年輕底子好,她早就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