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大陸西南海岸的阿裏代森王國,有一個蓬勃發展的新興港口城市——埃裏克南,自東西大陸航線開通,埃裏克南便迅速地繁華起來,西大陸腹地各國商人、手工業者紛紛遷徙而來,為東西大陸貿易添磚加瓦。
而隨著航線開通,也有不少東大陸人隨著船隊過來討生活。
久而久之,埃裏克南南部形成了一個東大陸聚集區,名為馬爾代諾十字街。
初夏的正午,太陽的熱度灼得人睜不開眼,馬爾代諾十字街鮮少看到有人走動。
街道兩邊的小商店裏,客人稀稀拉拉的,小老板們也沒心思做生意,就搬張板凳,拿個蒲扇,泡杯清熱降暑的菊花茶,坐在一起扯閑談。
不知怎麼的,說到了開玻璃廠的淩家。
洗衣店的老板說:“你們曉得玻璃廠那個老板娘吧?失蹤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人找到沒。”
雜貨鋪的老板娘嗤一聲,“找不找得到人我不知道,不過依我看啊,玻璃廠的老板娘要換人了。”
這話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雜貨鋪老板娘得意得不行,還要故意矜持一下,“我也不是那些喜歡嚼舌根的長舌婦,這種事我知道也不好說的。”
都是老鄰居了,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曉得你從不亂說這些,但這事兒聽起來可太出人意料了。這條街上誰不知道,玻璃廠那對夫妻有多恩愛啊。那趙老板,周圍連個母蚊子都沒有。”
“誰說不是!老板娘還帶了個父不詳的拖油瓶,趙老板都當成自己閨女對待的。”
雜貨鋪老板娘臉色垮下來,罵道,“你胡咧咧什麼?什麼父不詳?什麼拖油瓶?有你這麼說話的!人家老板娘前頭男人死了,本來要坐船回東大陸的,要不是趙老板,她早回去了。”
“誒,你別扯那麼遠,快說那換老板娘怎麼一回事?”
雜貨鋪老板娘歎了口氣,把在場的男人挨個指了一遍,“你們這些男人啊……前些天劉大山家的幫傭來我店裏打醬油,說魏思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回家,是她遠房表妹,要介紹給趙老板。真是喪良心啊,這人都沒找到,身後事就被人惦記上了。”
說到劉大山魏思夫妻,樹蔭下忽然就沉默下來。
劉大山是聚集區幫派的首領,出了名的不好惹。魏思埃裏克南最繁華的地方開了一個小紅樓,裏麵全是年輕貌美的東大陸姑娘,接待的更是埃裏克南有權有勢的人物——自然更加不好惹了。
雜貨鋪老板在櫃台裏算賬,原來是支棱出一直耳朵聽八卦,這會兒也坐不住了,飛快跑出來,一巴掌扇到老板娘臉上,罵道:“你個死婆娘一天到晚不曉得做事,見天家長裏短胡咧咧,老子娶了你就沒過上好日子,就知道給我找麻煩!你日子過太好了皮癢了是不是?看老子不打死你!”
老板娘被打得嗷嗷叫,樹蔭下的眾人也沒心情聽下去,漸漸散了。
……
淩家。
趙謙和淩小妍的小女兒趙姝邊哭邊揮舞掃把,把魏思和她貌美如花的表妹打得抱頭鼠竄。
趙姝:“想當我後媽!我先打死你們。”
淩婉在廚房,冷冷地瞧著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魏思,心裏一片冰涼。
大約二十天前,淩婉的母親淩小妍去王都談生意,去之後寫了一封信回家,這之後就再也沒消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聚集區就傳起了謠言,而且越傳越離譜。
有說淩小妍遇害的,又說淩小妍這次就是去找老情人的,還有說淩小妍搭上王都貴族拋夫棄子的……怎麼離譜的謠言都有。
淩婉很想去王都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趙謙卻不同意。兩個人因為這個差點吵起來,魏思就是這個時候帶著表妹上門的。
進門就說是給趙謙找的小老婆。
趙姝立刻就炸了,抄起掃把就打。
魏思的頭發被刮得七零八落,她怒聲道:“趙謙,你們家閨女一點規矩都沒有,你也不管管?”
趙謙剛要上前,他兒子趙霈就在一邊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再沒規矩,也比你這個開窯子的鴇母有規矩。”
趙謙麵色尷尬,隻能勸道:“魏姐,我這裏亂的很,也沒地方讓你坐下,你回去吧。”
魏思哆嗦著手指指著趙謙,顯然氣得不輕,“趙謙你個慫貨,難怪淩小妍看不上你,孩子都生了還能跑去王都和情人私奔!”
趙謙臉色大變,淩婉忍不下去了,端起廚房裏的一盆汙水就潑到魏思身上。
立時,趾高氣揚的魏思就成了落湯雞。
淩婉丟掉水盆,“汙水你可以隨便喝,話不能亂說!魏阿姨,阿娘這次出門辦的是公事,你以為都像你一樣不三不四,姘頭是十個手指都數不上來?”
“你放屁!”魏思回頭瞪淩婉,“小賤人,你胡說什麼呢!”
淩婉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活在糞坑裏,還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垃圾呢!”
魏思氣得渾身打顫,卻見人高馬大的趙謙往淩婉身邊一站,雖沒有說話,撐腰的意思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