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林緒一開始有點抗拒，她覺得婚禮是兩個人的事，不需要太多人捧場。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偷偷跟我講：“就像動物園裏被人觀賞的猴子，我覺得好尷尬，台上的人激情落淚，台下的人大快朵頤。”
“你管他們呢，”我笑著抱住她，“重點不是讓他們來見證我們的愛情，而是我們向所有人宣告，我們結婚了，我們屬於彼此，我們是有法律效力的夫妻關係。”
林緒訥訥地複述：“向所有人宣告……”
“是啊，就算現在離婚率這麼高，但是當人們看到婚禮，看到教堂，婚紗和鑽戒，還是會報以祝福的。”
“現在離婚率這麼高，”林緒突然翻了個身，趴在我胸口，“潯川，你對我們的婚姻有怎樣的期待？”
我動了動我匱乏的文化儲備：“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林緒笑得露出淺淺酒窩，“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真美好。”
她傾身過來啄我，被我抱緊了，我問她：“明天有課嗎？”
她勾了勾我的衣領，“都快畢業了，哪來的課？”
我眸色漸深，作勢要將她壓住，她笑著抵住我，“再聊一會兒，再聊一會兒。”
“行吧，再聊三分鍾。”
“今天我試的那件婚紗，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
“我感覺你更喜歡一字肩超級蓬的那件。”
“男人的審美嘛，當然是選視覺效果最驚豔的，但是我後來看你穿的比較了一下，還是你選的好，行動方便，又修飾身材。”
林緒刮了下我的鼻子，“哼，裝什麼裝，臨走的時候你還看了那件公主裙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笑了笑。
“我想在結婚五周年的時候，和你去拍照片，穿著那種婚紗，好不好？”
“當然好，每五年一次，不許忘了。”
我和她伸手拉勾，作出承諾。
“今天你坐在外麵等我換婚紗的時候，我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在英語班，我最尷尬的時候，你拍了拍我，其實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你在幫我解圍，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培訓班的學生，還是你後來加微信，聊了幾句，我才反應過來。”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從你第一次陪我去圖書館自習。”
“那麼早？我加你微信沒兩個星期，就厚著臉皮找你去圖書館了。”
“是啊，那麼早，我就喜歡你了，隻是那時候從心底裏不自信，不能理解你對我的示好，不敢拒絕也不敢答應，怕打破我們現在的狀態。”
“然後呢？”
“然後日久生情，感情基礎穩固了，我才鼓起勇氣，正視自己的心意，被一個很優秀的人追求，怎麼會不動心呢？與其錯過，遺憾終生，不如試一試。”
“原來你有這麼多的心理活動，我從來都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
“謝謝你告訴我，”我湊到林緒耳邊，輕聲說：“我很開心，對我來說，被你喜歡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林緒一直不相信我對她一見鍾情，不管我怎麼說，她都麵露難色，認定了我在哄她。
可是此刻，她突然抬起身子，問我：“再跟我講一遍，你第一次看見我是什麼感受吧。”
“你穿著很簡單的t恤牛仔褲，低頭寫字時馬尾辮隨意地垂在肩頭，發尾彎彎的，你轉身麵對助教的時候，下意識就背了下手，有點緊張，又努力讓自己克服緊張，腰背挺得很直，你的態度很認真，即使後來受了委屈，偷偷抹完眼淚之後還是會抬起頭聽別人演講……我那時候就想，這個女孩子好特別。”
林緒抱緊我，“謝謝你一直記得。”
“不要不自信，我對你可是一見鍾情。”
林緒捧著我的臉親了親，“我知道啦。”
我又開始對她動手動腳，解她的睡裙係帶，她笑著壓住我的手。
“像夢一樣，”林緒忽然感歎，她抬頭望著我，說：“你發現沒有，比起我，你對結婚這件事明顯更淡定。”
“有嗎？”
“雖然你一直急著求婚，急著準備一切，但其實你心裏是不緊張的，因為你對婚姻充滿向往，你的爸爸媽媽很恩愛，給了你很好的示範，你在溫馨有□□裏長大，所以從不吝嗇給別人愛。”
我倒沒想過這麼多，但此刻聽林緒分析，心裏也認可。
“我爸媽確實還挺恩愛的，雖然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但我爸這麼多年就沒變壞過，賺來的錢都給我媽，老兩口偶爾拌個嘴，我還想在旁邊觀戰呢，結果沒幾分鍾我爸就把我媽哄好了。”
“阿姨性格很開朗，她很會經營家庭。”
我摸了摸林緒的臉，“別害怕，我們以後也會這麼恩愛的。”
“我現在不害怕了，我現在很期待。”林緒望向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
“那就好，敬請期待，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