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撒米爾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王宮。
女王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送了不少東西給鹿鳴和畢羽,才派人送他們離開。
“撒米爾之所以邀請奇異玫瑰團道王宮演出是因為他女兒的引薦,可那時奇異玫瑰團沒能完成演出,撒米爾自覺被落了麵子。”畢羽一邊說一邊理清自己的思緒,“他一怒之下打算把玫瑰團趕出沙都,但女王橫插一手反而令玫瑰團聲名大噪。”
她繼續自言自語:“玫瑰團不想得罪一名將軍,之後選擇拱手讓出部分利益給撒米爾,撒米爾見有好處拿便沒再為難他們。”
鹿鳴老神在在地給她添上一杯熱茶,推到她的麵前。
“合情合理。”畢羽端起來一飲而盡,“那秦肖呢?這從頭到尾都和秦肖沒有關係。還有那朵玫瑰……”
鹿鳴說:“撒米爾說他不知道,你覺得他說得是真是假?”
畢羽沉默了。
她腦海裏反複回放出宴席上撒米爾的表情、動作和語言。
畢羽問自己,他有一分一秒的猶豫與不自然嗎?
沒有。
拋去對撒米爾個人品行的看法,畢羽不得不承認這位手握重權的老人真是位人精,她完全看不出他有哪兒不對。
他的態度坦然又放鬆,邏輯清晰而合理,叫她找不出什麼可以指摘之處。
鹿鳴拿出這朵灰敗的玫瑰花時,撒米爾臉上的茫然不似作假。
鹿鳴見她小老頭似得皺緊眉頭,有些忍俊不禁。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推開她緊縮的眉心:“好啦,既然想弄明白不如直接去撒米爾的將軍府一探究竟。”
“好!”
畢羽有一種預感。
她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撒米爾大概是特意囑咐過府內的人。
第二天畢羽和鹿鳴上門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將軍府的管家恭敬地把他們迎接了進去。
管家恭敬地說:“主人已前往風霜嶺軍營,不能親自接待二位,請見諒。”
畢羽懷疑撒米爾可能是因為害怕再和鹿鳴對上,所以連夜買站票回了軍營。
不然為什麼他剛回沙都,隻待了一晚上就迅速回營。
畢羽拿出玫瑰花,直入主題:“請問您見過這朵玫瑰花嗎?”
管家先是恭敬行禮,接著拿起玫瑰細細端詳,還給畢羽後說:“這一朵玫瑰應該是來自府內。”
畢羽內心一喜,不動聲色地問:“哦?那你們將軍應該也見過吧?”
“將軍?”管家一愣,搖搖頭,“將軍大人不喜歡花,我們是萬不敢給大人獻上的。”
咦?這麼說撒米爾真的沒有說謊?
畢羽問:“既然他不喜歡花,為什麼府內還要栽種呢?還有你剛才用的是獻字吧?”
管家解釋道:“您有所不知,大人不愛花,但夫人和小姐是很喜歡的。府內花園依照夫人和小姐的喜愛,種植了各種各樣的花朵,玫瑰隻是其中之一。”
畢羽盯著他:“種植玫瑰的人家不少,你憑什麼認為這朵玫瑰是你們府內的呢?”
聽到畢羽這麼問,管家頗有些驕傲地指向那朵玫瑰:“二位請看。這玫瑰的形狀與沙都知名演出團——奇異玫瑰演出團的標誌一模一樣,這乃是府內園丁精心栽培而成,蓋因我家小姐是奇異玫瑰團的忠實觀眾。”
這一說法與撒米爾的表述暗合。
他說過他之所以邀請奇異玫瑰團到王宮演出,是因為他女兒的引薦。
畢羽沉思片刻:“我們能不能見一見這位園丁?”
“啊這,實在不巧。”管家滿臉歉意,“今日他出城去買種子了,說是要為夫人和小姐培育一種更好看的品種。”
畢羽愣了一下,這麼巧?
她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呢?”
管家為難道:“這……我也不清楚。他每次買種子時快時慢,快得話兩三天就能回沙都,慢得話十天半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忽然,鹿鳴放下茶盞開口道:“請問這位園丁在府內工作多久了?”
“老廖在府內工作了得有五年了吧。”管家回想著,“我記得他剛來府內那會兒,大人心情不好,天天發火,加上大人本就不愛花卉,老廖可沒少被罵。”
鹿鳴點點頭。
畢羽總覺得他問的問題或許有什麼深意,可她沒太理解。
她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先按照自己的思路走:“您知道保鮮魔法嗎?”
管家回答說:“有所耳聞,但大人以劍術聞名,府內多為劍術師,少有人使用魔法,更不必提這種……平民魔法了。”
畢羽:……哦。
“好吧。”
她提出最後一個請求:“我能見一見你們夫人和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