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起,玉樹滿城。
肖淮剛剛走到自家府宅門口,就看見曹翊提著長劍,風風火火地衝了出來。
“海樓,你沒事吧?!”見到他回來,曹翊長舒了一口氣,匆匆問道:“剛剛聽說你和王釗打了起來,差點……”
“無妨無妨,王釗那群烏合之眾,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我們不是怕你打不過王釗,而是擔心他會仗著家中勢力來向你尋仇,所以想著過去幫襯你一把。”
“剛剛我在東市碰到了紀雲生,”肖淮語意一頓,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已經幫忙把這件事情擺平了。”
“知還回來了?!”
“嗯,他是昨夜剛回的郢都,”肖淮點了點頭,隨即皺起眉頭問道:“子護的傷怎麼樣了?”
“大夫說他的肩骨斷了,其餘地方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曹翊歎了口氣,沉著麵色說道:“不過,他一直憂心你的情況,遲遲不肯躺下歇息,一直催著我出來尋你。”
肖淮聞言眉心蹙擰,抿起唇角,急急往內院走去。
“海樓,你回來了?”看見肖淮進屋,趙佑頓時眼睛一亮,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
“你快躺好,”肖淮在床邊坐下,沉聲安慰道:“事情都解決了,你放心休息。”
“如何解決?王釗若是日後找你麻煩該當如何?”趙佑的麵容盛滿了憂慮之色,聲音中帶著幾分喑啞:“你沒必要為了我去得罪他,不值當的。”
“你是我的兄弟,”肖淮目光微凝,一字一句道:“值不值當,我說了算。”
聞言,趙佑眼眶微微一紅,匆匆偏過頭,避開了男人的注視。
曹翊看見兩人的模樣,清清咳了一聲道:“子護你放心,海樓方才在東市碰見了雲生,王釗的事情已經被他擺平了。”
“雲生?”趙佑突然來了精神,一瞬不瞬地看向肖淮:“他回來了?還專門去東市幫了你?”
“他是去宮裏麵聖,碰巧經過東市的,”肖淮嘴角一抽,轉頭向曹翊問道:“我明晚請了他來府中用膳,曹大哥要不要一起?”
“好啊,”曹翊眉梢輕挑,一口答應道:“我也好久沒見雲生了,正好問問他青州那邊的情況。”
“那我趕緊讓廚房提前準備起來,”趙佑興致勃勃地看向肖淮,仿佛已經忘記了周身的疼痛:“千萬不能怠慢了雲生。”
“你好好休息,”肖淮麵色一沉,不容置喙地說道:“這幾天就別操心府中和鋪子裏的事了,有什麼都交給我去辦。”
“你倒是提醒我了,”趙佑神情微斂,正色說道:“昨兒曲姑娘派人帶信過來,讓我這兩日去送胭脂和首飾的時候,過去尋她一趟,估計是有什麼要事。”
“我知道了,”肖淮點點頭,從善如流地說道:“我一會便過去尋她。”
酣歌恒舞、酒醉升平。
肖淮剛一踏進天外樓的大門,一名裝扮豔麗的婦人立刻迎了上來,笑容滿麵地說道:“喲,什麼風把肖公子給吹來了!”
“今日得閑,特地把徐媽媽定的貨給送過來了,”肖淮一邊回頭招呼著小廝們往天外樓後院搬貨,一邊輕車熟路地將幾張銀票塞到了徐媽媽手中:“也順便過來看看紅綃姑娘。”
“肖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們紅綃可是日日盼著你來呢!”徐媽媽心滿意足地收下銀票,熱情萬分地領著他往樓上走去:“前幾日她還專門做了首曲子,說是一定要先彈給你聽!”
“紅綃姑娘有心了,我定會細細品鑒的。”
“曲子自是要品鑒,但別的事也得做,”徐媽媽捂嘴而笑,媚眼橫飛道:“肖公子若是沒事的話,今晚就宿在這天外樓如何?”
肖淮聞言,不置可否地展眉一笑,又與徐媽媽寒暄了兩句,抬步走進了曲紅綃的廂房。
“公子,你怎麼來了?!”
看見肖淮進來,曲紅綃的眼中立時浮起了一層淺淺的光亮,滿麵欣喜地彎了眉梢。
“我來給樓裏送些水粉和首飾。”肖淮抬手關上廂房的雕花木門,俯身坐在了屋內的花梨木案幾之前。
“趙大哥今日怎麼沒來?”曲紅綃倒了杯熱茶,放在了肖淮麵前:“我方才聽人說,你和王釗在東市起了衝突,還擔心你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