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失憶了,最重要的還不是他。
陸意辭沒有回答好不好這個問題,轉而說:“我隻是有些無聊,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整天除了學寫字還是學寫字,太枯燥了。”
她撒謊了,其實寫字不枯燥,而是他不在旁邊的時間太過讓人不適。
同樣,她也在今天意識到杭餘的世界不可能隻圍繞著她。
而她現在不記得一切,無法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總要重新交些朋友。
聽蔣護士說,這樣就不會一個人感到不舒服了。
杭餘詫異地看向她,他沒有想到枯燥這兩個字會在她口中出現,她可是從事科研行業,那可比現在枯燥多了。
他的視線轉移到旁邊被攤開的本子上,上麵是她做的規劃,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計劃好了一切。
或許她並不是對這些感到枯燥,而是不習慣隻有他的存在。
杭餘微微一笑,仿佛一點也不介意她的這個要求。
“好,那我找個人陪你玩怎麼樣?”
陸意辭悶悶地點頭,“也行。”
其實她並不需要和別人一起玩,但…杭餘答應的這麼爽快是根本不在意麼。
今夜的後半晚突然下起了雨,隻不過病房的隔音甚好,將外麵的雨聲、風聲都完全隔絕。
杭餘在陸意辭徹底熟睡後離開醫院,在過幾天她就可以出院。
神色中帶著陰鬱之色,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那位腦科醫生帶過來。
雨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黃豆一般的雨珠,往下一顆顆的砸。
甫經路的別院,停著數輛車在門口,不一會,從一輛車上被推下來一個鼻青臉腫的人。
杭餘坐在涼亭中,時不時掃過來的秋風以及雨水仿佛都不會波及到他。
刀刻一般的俊朗眉宇間染上些許愁緒,他越想似乎越心煩。於是在雨夜中點燃了一支煙,濃桃豔李的臉在煙霧繚繞中顯得亦正亦邪。
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因為她受不得煙味。
身後的人朝他喊道:“杭先生,人帶來了。”順手一把人推過來,杭餘眉骨忽然動了動,挑眉看向滾進來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在雨中的人先離開,隻留一兩個人在旁邊候著。
他俯下身,拍了拍被捆住的人的肩,用著輕鬆的語調說:“別緊張,我隻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然對方卻不知道在做什麼,扭動著蚯蚓一般的身軀四顧著周圍,渾身彌漫著一股酒臭氣,在雨夜中愈發明顯。
陸家興剛從酒吧出來就被一夥人給綁到了車上,連呼救都沒來得及呼救。那酒吧的地方隻有像他這類人才會知道,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一定會小心小心再小心。
杭餘站起身來接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蒙著眼睛打得鼻青臉腫的人,慢悠悠地歎口氣,“快說。”
他的耐心在除陸意辭以外的事上都是有限度的。
腳邊的男人卻猶如被羞辱了一樣囂張地喊著,“你們是做什麼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可是——”
他還沒說完便被杭餘不耐地打斷,“我當然知道你爸是誰,你爸不是整天在陸家搖尾乞憐的陸家旁支嗎?仗著大兒子是如今陸家的高層,所以才能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連不學無術你也得到庇佑。”
明明是再不過輕鬆的語調卻讓跪在下麵的人不寒而栗,他底下頭,帶了些笑意地問:“怎麼?我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