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黑燈瞎火,早已收車下班,客車排列整齊,不見一個人影。
李一一垂著手提著書包看著麵前喘個不停的陸野,“你故意的。”撂下話,李一一拔腿沒有目的地的朝街上去。
“有兩張床,兩張!”陸野比劃著,試圖挽回這個錯。
“兩張床也不行!”李一一頭也不回。
“一一我錯了,可是真沒房了。”
“那你早點兒說,我們還可以坐車回去。”李一一停下腳步,背上書包。
話語讓陸野臉上呈出微紅,麵露尷尬。早一些還有客車,在他得知還剩那間房時,也不是沒有猶豫。
隻是猶如那天站在她樓下一般,一些顧慮被一股腦熱衝散。
古鎮入夜的早,臨江小鎮的夜在五月天也是冷的,李一一終於在夜風中妥協。
民宿離老街不遠,他知道明天李一一是打算去老街逛逛的。
街上的路燈照的亮,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李一一走得慢,陸野也放慢了步子,不少遊客說笑著從兩人身旁掠過,和兩人的默然形成對比。
一扇雙開木門朝裏開著,長廊兩側點著壁燈,民宿在長廊最裏,木結構的老房,夜裏看不真切,別有一番曲徑通幽處的味道。
跟著陸野的步伐,踩在石子路上,緩解走路後的腳酸,李一一的心情好轉一些。
盡頭一個別院,西南角一汪清水裏立著假山,水底亮著射燈,照的水池青苔碧綠,園中栽種不少綠植花卉,地上衝刷的幹淨。
右手邊是三層小樓,樓底房間點著幾盞黃色小夜燈,長木桌排的整齊是用早餐的地方。
“一一,房間在二樓。”陸野站在樓梯旁等待院中打量庭院的李一一。
李一一並未回應,隻是拉了拉書包帶子,跟上了陸野,走在木質樓梯,靜夜裏木頭鬆動的聲音很是清晰。
整座房子都是木質結構,配合著庭院景觀,環境是不錯的。也沒有木頭泛潮的味道,倒是有一股淡淡沉香木味,想來老板是個風雅之人。
踏入二樓,房間在左手盡頭,走過一間房裏麵傳來模糊說話聲音,木房隔音效果太差,李一一擰了眉暗自想著,希望今晚不要有些奇怪的聲音出現。
房間在盡頭倒數第二間,陸野拿出房卡將門打開,退在一旁讓李一一先進屋看看。
進入房間,兩張一米二的小床隔著一個床頭櫃擺開來。屋外有個一米小陽台,晚風吹了進來,沒有異味到是一股清香味。
“陸野我餓了。”
“啊?”陸野站在背後聽見李一一的聲音,羞赧起不自覺的朝前一小步。
站在她身後,剛才的一陣晚風吹來了她身上的清冽香味,陸野本就有些緊張,她的話在陸野腦海變的曖昧了些。
幾張百元現金遞向他,陸野才繞頭打斷了自己的胡亂想法,“你…咳。”陸野的聲音啞了一些,他盡量保持神情自然,以免嚇到了她。
“你想要吃什麼。”
“隨便!”
伴著李一一的話,一雙白嫩的手放在陸野胸口將他推出門外,“砰”的一聲,一股風吹在陸野臉上,房門被無情關上。
打發走陸野,李一一站在浴室前,長舒一口氣,進門時餘光就看見了這個奇怪的浴室。一整麵落玻璃,連一個遮布都沒有。
褪去衣裳,李一一站在浴室,熱氣很快將浴室縈繞,一時變的霧蒙蒙,玻璃上沾滿霧氣,李一一用手擦了擦,水珠順著擦拭的邊緣滑落。
“像泰坦尼克號那樣。”陸野的聲音響起,玻璃正對兩張床,李一一好似看到陸野躺在床上,身姿挺拔襯衣半敞開,露出小麥皮膚,他單手緩慢解開扣子,直到腹部隻有一顆。
褪下襯衣,陸野修長的手指往下移動,摸到休閑褲上的那顆扣子,李一一後退兩步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衝洗,停止接下來的畫麵。
熱水或是羞赧燙紅了臉,那樣的畫麵生成過後便在腦海揮之不去。
陸野確實長在了自己審美上,第一次遇見,撞到他的水,在ktv裏,後來他追著自己站在夕陽下,他做飯時的背影,李一一咽咽喉嚨,她很難不承認,她被陸野吸引。
洗完澡李一一赤身站在鏡子前,男女旖旎畫麵不斷浮現,趕緊將衣服穿好,拿著手機看著通訊簿裏司機的電話沉思著。
這一串電話隻要她撥打,會有人來接她離開文興鎮,可她卻沒有撥出,她為何遲疑,這一刻,李一一沒有答案,眼前盡是陸野的笑容。
握著手機李一一滯了許久,直到陸野敲響房門,才將她飄遠的思緒拉回到民宿房間,起身替陸野開門,他提著一小袋零食,都是她平日愛吃的,另一袋裝著盒飯和一些小菜。
屋內還殘留著沐浴後的香味和濕潤水汽,陸野看一眼廁所,霧氣未散完的落地窗讓陸野的神情也略顯的不自然。
他搬來桌椅,將食物放在陽台邊,夜風能吹散房間裏的繾綣旖旎。
吹著晚風,看著墨黑夜空,兩人默默吃完了晚飯,李一一坐回床邊,扣著床單,兩人話在相處中本已經多了些,但在這間房裏,卻變得無言。
陸野收拾好殘渣丟在垃圾桶,也坐在了床尾,隔著兩張床一個床頭櫃寬的距離,靜默的房間,聽的清陸野偶爾的一聲沉重的喘息。
李一一不由想起遞錢給陸野時,他的模樣,那句餓了被陸野曲解,陸野緋紅著臉,滾動的喉嚨,和那不該出現的身體反應被李一一看在了眼裏,她才重重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