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管它叫做615事件,因為我清晰的記得它發生的日期就是2021年6月15日。
在這之前,我還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大學不是名牌大學,而是一個不起眼的讓許多人叫不上名字來的專科院校。
我屬於單純的學渣型,感覺自己對學業與前途迷茫而又模糊,並且成了少數因掛科過多而無法畢業的學生之一。
眼看畢業無望,這些事又不敢同家裏講,我在這些日子裏經常宿醉酒吧或者網吧。
我也曾試圖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最起碼不用因為整天打零工而漂泊不定,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拒絕了。
沒有畢業證隻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是我由於長期的不自信而帶給自己怯懦的眼神,並且一緊張就有些結巴的習慣。
這讓很多用人單位都對我這樣的人望而卻步。
春天已經到來,但溫度的上升並沒有給我更多的好運,我有個女朋友名字叫做文靜,在我的印象裏,她美麗的近乎完美,喜歡穿短裙梳馬尾,臉上化著簡單的妝容,一顰一笑都無比的撩撥人的心弦。
然而最近我才發覺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有一天我約她一起吃晚飯,在學校的中心湖邊我等了許久,她遲遲出現,仍舊是穿著超短裙,一雙精致小巧的帆布鞋也是一塵不染。
她對著我微笑,但笑容裏透露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她湊過來聞了聞我的身上,說“一股子的酸味。”
我尷尬的笑了笑,似乎已經記不清上次洗澡是星期幾了,我以為兩人之間不用在乎這些細節。
可意想不到的是愛情的保質期短的像開封了的魚罐頭,一夜就變得腥臭無比。
後來幾天我經曆了兩場毫無希望的麵試,失敗後無所事事,隻能在城市裏的街上溜達,然後我就看見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拉著文靜的手進了一家高檔酒店。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冷靜下來想了想,眼花並不是我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她的短裙與白嫩的腿我再熟悉不過。我跟進酒店,但沒有房卡無法上樓。
我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等待,門口人來人往,旋轉門幾乎不停,從來不知疲憊。
來酒店的大多是一男一女,臉上的笑容帶著欲望。
整個下午,我的腦子裏嗡嗡的響,眼前一陣陣黑。
等了很久也不見她出來,最後天黑了,外麵的街燈沒有任何征兆的亮起來。
最終,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小靜的號碼。
等待音響了許久,無人接聽,又打了一次但效果仍是一樣。
一想到她剛剛二十出頭,嬌嫩的嘴唇像新鮮的紅櫻桃,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心裏有說不清的疼。
所以最終我還是選擇站起來離開了,坐著34路公交車回了學校宿舍,四月一過,宿舍早已變得空無一人。
我聞了聞自己的腋下,確實有股油膩的味道,雖然很淡卻令人厭煩。
熱水器的水很燙,可此時我的心裏卻在想即使洗的再幹淨,小靜也不會再回來了。
第二天就是是6月15日。
一大清早,先是吃了早飯,又來到圖書館複習。
我覺得自己應該為了最後的大會考再努力一把,最起碼把畢業證弄到手。
可是事與願違,我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進去書,隻要眼光落在文字上時,那些文字都瞬間變成文靜的名字。
後來便上了圖書館的樓頂,雖然不是很高,但也足足有十八層。
從上麵眺望,原本就不大的校園變得更小。
冷風吹著臉,往下麵一看,瞬間有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但緊接著我就哭了,眼淚順著鼻子兩邊的法令紋流下來。
我哭是因為覺得自己太過於膽小懦弱,我不會真的跳下去,因為自己根本不敢去死。
緊接著是一聲貓叫,原來有一隻白色的大貓慵懶站在不遠的地方,它眼睛是純潔的黑色,油亮油亮的。
它就這樣安然自若站立著,四隻爪子踩在房頂的邊緣,再往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即使它是一隻貓,傳說中有九條命,可從這裏掉下去夠它死十八回了。
可是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似乎一點都不怕,即使風再大。
它又叫了一聲,但我沒有理睬。
我擦幹眼淚,畢竟我不想在一隻貓麵前丟臉。太陽照的我更是無法睜眼,我隻好閉眼冷靜的呆了一會兒。
後來就聽見樓下麵有嘈雜的聲音,我循聲望去,發現那裏擠滿了人,他們都抬起頭望著我,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大概都是蒼白冷漠的。
才意識到他們是把我當成想不開而自尋短見的人了。
我冷冷的笑了一聲,笑裏有對他人的嘲笑與鄙夷,也有對自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