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5年。
秦國都城鹹陽。
天麓學宮。
三名少年麵容沉肅,對著前方高台,拱手低頭,等待自己的命運。
“就是這三人了?”高台上,居中老人問道。
“範相的兩個兒子可堪一用,範戎我帶走了。”說話的漢子一身粗布衣裳,言語落處,直接走到台下,抓起為首少年的手腕,兩人轉身離去。
“那範二公子咱家就帶走了。”出聲的男人一身黑衣,麵白無須,嗓音尖利,走下台對中間的青年說道:“範祀?跟咱走吧?”
中間的少年點頭行禮,跟著黑衣男人離開。
台上的老人長歎一聲,看向留下的少年,不,說是個孩子更為妥當。
“秦風?”老人問道。
“正是。”男孩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靦腆。
“你先下去休息。”老人招了招手,一位渾身白衣的侍從出暗處出現,帶著男孩兒往院外去走。
看著男孩兒離開的背影,渾身上下分明沒有一絲精神力量,這孩子真的可以嗎邵老夫子怎會收這麼一個徒弟?
老人陷入了沉思。
天麓學宮,是大秦眾多學宮之首,不隻是為大秦培育方士、甲士,也兼著對境內方士的管理監督之責。
老人正是學宮主事贏心,想起安國君昨日說的話,贏心皺了皺眉。
昭襄王已經下令,過些日子,安國君的兒子異人就要送去趙國做質子,隨行人員的安排就落在了贏心身上。
按照慣例,隻能選年齡相仿的學宮學子前去,誰知道邵老夫子橫插一腳,說自己的徒弟天縱奇才,必成大器。可這個孩子這般模樣,哎,還是得找他問清楚。
白衣侍從帶著秦風,東繞西轉,來到一個側院,行禮告辭。
秦風邁步走進去,院子不大,隻有一間屋子。
推門走進去,環視四周,靠牆有一張矮榻,居中放了一張方幾,上麵擺著茶具。
把隨身包袱放在床頭,秦風在方幾前跪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端起杯子,秦風的思緒飄回了家鄉
他的家鄉位於渭水河畔,秦國和趙國交界處,小縣城不大,但來往客商很多,所以頗為繁華。
秦風的父親經營一家車馬行,主要是為來往客商更換車軸,補充給養。
秦國的車軸較長,趙國的車軸偏短,過境後很多車輛因為車轍的問題,車軸損壞,所以都會在過境前來更換車軸。
自幼秦風就開始幫忙招呼客人,給店裏的師傅打下手,幫父親結賬,每逢此時,父親就對他說:“秦風,好好幹,這份家業總歸是你的。”
所以小時候秦風的願望就是:各國能用一樣的車軸。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再開什麼車馬行了。
秦風不想開車馬行,他最大的夢想是能去鹹陽或者邯鄲一趟,因為往來的大部分客商都是從這兩個地方來的,他們帶著華貴的貨物,在這裏更換車軸然後離開。
他們說著鹹陽的宏偉,邯鄲的繁華,讓秦風心生向往。可秦風從沒離開過小城,真到遇見他的先生。
秦風的先生是一名方士,大家都叫他邵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