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錦袍的男子一開口,許念安整個人似乎被丟入了冰窟一般,一陣一陣地發寒顫。
這家夥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好像和她有仇。
鷹一樣的眼睛鎖定住她就像鎖定獵物一樣,要是溫君牧不在身前擋著,許念安有充分理由懷疑,眼前這人想吃她。
“五弟,好久不見。”
男子朝溫君牧的方向走來,溫君牧將許念安完全掩在了身後,她也很配合地捏住了溫君牧的衣角乖乖地縮在後頭,像隻溫順的小白兔。
溫君牧淡淡看了一眼許念安的小動作,眼光冷冷地注視著溫祁宇,笑裏藏刀:“怎麼,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溫祁宇聽到這話,表情忽然一沉,拿住短弩的手握得更緊了。
但他什麼也沒說,鼻子冷哼一聲:“我不知道大哥在說什麼,這櫻花園父皇已經賞給我了,我在裏麵做什麼都可以。”
“嚇壞了大哥新找的妃子,這可真是抱歉。”溫祁宇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他甚至還大膽地伸手想撚住許念安垂下來的一縷發絲,然而被溫君牧握住了手腕。
“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你應該知道。”溫君牧聲音裏充滿了警告,抓住溫祁宇的手毫不留情。
溫祁宇表情逐漸痛苦起來,不得不丟下短弩,用另一隻手抓住溫君牧。
二人打了起來。
許念安退到一顆稍微粗壯的樹幹後,他們兩個人交手的速度快到許念安的眼睛都無法辨別現在出手的到底是哪個人。
地上的粉色花瓣紛紛被身風旋於半空中,許念安伸出一顆腦袋,在落英紛紛的春日,眼裏隻剩下身形飄逸的溫君牧。
他仍是穿著黑色的衣袍,腰間佩玉帶,手中折扇合起,輕輕鬆鬆就化解了溫祁宇的攻勢。
忽然,溫君牧的目光轉向許念安,四目相對,許念安像是被當場抓住偷看人洗澡一樣,臉刷得漲紅了,趕緊收回眼睛,背靠樹幹,手心捂住胸膛,上氣不接下氣。
溫祁宇手裏的劍從溫君牧眼前刺過來,溫君牧沒有注意,飛身朝後仰去,就在溫祁宇以為自己即將得手,要將溫君牧就地正法的時候,溫君牧突然單腳點地,在空中旋了一圈,穩穩地落在他身後,折扇抵在了他脖子上。
“如果我手裏握著的是把劍,你已經死了,五弟。”
“許念安是我的底線,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溫祁宇,再敢碰她,你試試。”溫君牧撿起掉在地上的短弩,一把折斷丟到一邊,看都不看拉著許念安就走出了櫻花園。
離開園子後,溫君牧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他把許念安扔進屋子裏,反手就鎖上了門。
“你,你要做什麼?”許念安雙手抱胸護住自己,一直朝後退,
溫君牧並沒有如許念安想得那樣朝她這邊走來,而是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自己喝起來。
喝完茶後,溫君牧陰沉的臉色有了好轉,他偏頭看向許念安,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來。
“娘子,我有話跟你說,你聽著,第一,乖乖做好太子妃,盡量讓皇後喜歡你;第二,離溫祁禮,溫祁宇遠一點,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出門;第三,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聽明白了嗎?”
許念安呆愣了三秒,然後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溫君牧:“你騙我?!”
溫君牧心虛地撇過眼神。
“你不是跟我保證,說隻要我答應你進宮陪皇後吃一頓飯你就不會再纏著我了嗎?你剛剛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許念安突然氣不打一出來,魔鬼訓練了那麼多天,她以為她用真誠可以換取溫君牧的信守承諾,沒想到隻會讓他變本加厲,變得更過分!
她憑什麼要讓皇後喜歡她,憑什麼沒有溫君牧的允許她就不能出門,還說什麼對自己沒有惡意,要是沒有惡意,為什麼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不放過自己呢!
溫君牧看見許念安眼眶裏又含著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太陽穴突突地疼,他最討厭哄女孩子了。
“許念安,你能別動不動就紅眼睛好不好,我又沒招惹你。而且,太子妃這個位置是多少女人搶著要的,我偏偏看上了你你應該高興才對!”
許念安憋著嘴巴,喉頭酸澀哽咽,緩了一會,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不讓它發顫:“溫君牧,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和我一樣重生在這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我對嗎?”
“我……”
“你說是的話,我不會計較什麼,一切都是命。”
“……”溫君牧沉默了片刻,說出了許念安早就預料到的答案:“是,遇到我是你的命。”
許念安聽到這話就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軟趴趴地坐在位子上搖搖欲墜。
“對,這就是我許念安的命。”
溫君牧手抬在半空,麵對蒙頭哭得厲害的許念安,他竟慌了神,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