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有解蠱的藥,但可惜的是,這世間隻有這一顆了,”說到這裏,青鸞特地頓了頓,看向蘇水水的眼神裏帶著某種興奮:“你說,我選誰呢,我最愛的女皇陛下~”
聽到這裏,蘇水水心裏的某種防線一下子就崩塌了。
他......竟然是想讓她選。
在聽到這話後,同樣愣怔的還有薑言和蘇瑜。
但最先從愣怔裏回過神來的,是蘇瑜,他知道這場青鸞設下的局裏,他注定是那個犧牲品。
同時,他也明白了青鸞就算是豁出命來也要做的這事,背後目的是什麼,亦或者說,是南疆想要的結果是什麼。
南疆想讓大梁跟東離關係破裂。
所以他真正想要的,是薑言的命,而且還是想要蘇水水親手置他於死地。
也許是這段時間,蘇水水對他太好了,導致這個在南疆二殿下心裏,已經認定他蘇瑜就是蘇水水那心中唯一的例外。
在這場選擇中,他覺得蘇水水會選他。
可惜了這個在南疆,有著最懂人心的第一美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在蘇瑜思緒飄向很遠的時候,蘇水水做出了選擇。
“我選薑言。”
是這聲音讓蘇瑜回到了現實,在聽到那絲毫沒有猶豫的話後,心下坦然一笑。
方才在吞下那惡心的蠱蟲後,他腸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現在他什麼也感受不到了,他隻覺微風拂麵,一絲涼意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擴散。
漸漸的,他渾身都是這種刺骨的涼,可分明他站在最溫暖的的太陽底下。
青鸞沒有想到,蘇水水最後會是這樣說。
他眉頭一皺,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他說了一句很耐人尋味的話:“我的愛人,你不要後悔。”
說著,他將那顆解藥喂給了薑言。
之後他看了一眼青書,在蘇水水幾乎是碎裂的眼神中,一把拉住了蘇瑜,三人一同跳下了懸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就像方才蘇水水做選擇一樣。
快速而又決絕。
整個懸崖邊上,隻剩下了那吃了解藥的薑言,他被綁著,動彈不了。
“阿瑜——”
蘇水水用盡她的全力,像是一道影子一樣,迅速跑到懸崖邊。
卻還是連衣角都沒有觸碰到。
她一下子癱軟在地,那臉上不知何時已全是冰冷,觸碰,竟是滿臉淚痕。
這麼多年了,她哭的次數少之又少。
蘇水水的背後,同樣響起了一道悲烈的聲響,隻是跟她的稱呼不同,那人喚的是“恩人”。
隨著馬蹄聲的靠近,一道青影出現在整個禁軍的麵前。
她騎著馬,一路馳騁,遠遠的,見到的,卻是恩人墜崖。
“籲!”
她利落下馬,走到蘇水水麵前,看著那已經消失的身影,同樣癱軟在地。
“阿水,恩人.......”頓了頓,她才緩緩出聲,但那語氣染上了一絲冷意:“是誰做的。”
這聲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蘇水水甚至不敢抬頭看旁邊的人一眼。
她是精神錯亂了吧,竟然聽見了南淺的聲音,這樣熟悉的聲音,這些年甚至連夢都不舍得來。
她都快要忘了,南淺的聲音。
“阿水。”南淺再次喚了這聲往年經常喚的名字。
顫抖著,蘇水水抬眼,看著那張念了很久很久的臉,有些迷茫。
是她,南淺。
這是她的幻覺麼?她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就像現在,她竟然親眼看見了,那本該是亡魂的南淺。
顫抖著手,像是觸碰什麼珍寶一般,她撫上了南淺的臉。
真實的,這是真實的。
像是洪水忽然決堤,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湧而落,眼睛也是通紅。
“南淺......南淺......阿瑜他......”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將五髒六腑全部哭出來一樣,手死死的揪著地麵,血跡糅雜著沙碩,她卻絲毫感受不到。
她的心像是撕裂了一樣,疼得她直發抖。
為什麼,為什麼。
她好難受,這比起十五之夜裏的疼痛還要難忍,眼前的一切,她很想很想當做一場噩夢。
這個時候偏偏理智洶湧而上,南淺喚蘇瑜為恩人。
所以......
所以,她能再次見到南淺,全部都是因為蘇瑜。
他騙了她。
她卻親手送他去了地獄,那樣高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