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繡視線抬起,繼續道:“可是,他們能悲戚嗎?”
舞姬不服氣了,道:“那是男子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
江錦繡好笑道:“你既然覺得自己是女子,身世悲慘,所有人都應該可憐你,可是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被保護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那真是神佛都是你了。”
說完這句,江錦繡素手一撥,琴聲忽的響起來,一陣金戈鐵馬的前奏,不是江南曲調的悠揚,那曲聲猶如萬馬奔騰。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大熙要讓四方來賀一一從她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夜君陽和裕王眼裏都是震驚,還有震撼,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女子寫出這種沙場征戰的曲子,男子也極少能寫出此等讓人熱血沸騰的曲子。
江錦繡十指變幻,浄浄的琴音響徹全場。
眾人仿佛能感受到戰場上那金戈鐵馬,萬馬齊喑,將士報國百戰死的激揚無悔。
夜君陽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江錦繡的身上,他一直都知道江錦繡胸有溝壑,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震撼。
裕王手上的茶水已經不知不覺的漏了出來,極力的隱藏著眼底的震驚。
江錦繡指尖的琴弦滑出激揚沙場的尾奏,終於停了下來。
她就這麼看著臉色已經無比青白的舞姬,冷著聲音道:“你聽到了嗎?你自己都看不上自己,還指望誰能看上你。”
江錦繡站起來。
“我所敬佩的,從來都是這些沙場浴血的將士,朝堂上為國為民的君子,我們是活的艱難,可是,這並不是自己放棄自己的理由,隻要你認真的活著,那就能自己抬頭挺胸。”
隻是說到最後,江錦繡又說:“不過,你自己如果不想努力了,大概旁人也不能說什麼,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隻是,不要把念頭打到你惹不起的人頭上,有些人的脾氣可不好,到時候不要難堪的無法收場。”
她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說的不像是這個舞姬了。
裕王似有所覺的看向江錦繡,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道:“太子妃,一起坐一下,本王都沒有怎麼和太子妃聊過天。“江錦繡絲毫不懼,就這麼坐下了。
夜君陽終於把臉色緩和下來,道:“這裏風大,你要不先回去?”
還不待江錦繡回話,裕王就陰陽怪氣的說:“太子殿下,可不能這樣,難得有機會和太子妃聊一下天,怎麼能阻止我們呢?”
夜君陽道:“王叔今天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帶幾個舞姬過來跳舞吧?”
裕王搖搖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把折扇,道:“當然不是,今天過來,當然是有事情要和太子說的。”
江錦繡低著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沒有打算插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