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沒有注意到阿涼的不同,擦藥之後站起了身詢問:“除了臉上的傷口之外,其他的什麼地方還有嗎?”
林蕭的聲音聲聲入耳,阿涼隻覺得渾身發癢,一直癢到心眼裏去了,他仰頭道:“在……在背上。”
床上的少年衣衫半解,骨骼脆弱纖細,皮膚光滑晶瑩剔透,漂亮的足以讓人晃神。
隻是背上的一條條傷疤破壞了這份美感。
“這……這都是原……不,這都是我打的?”林蕭探手過去,小心的撫摸這傷疤,艱難的問道。
阿涼感受到林蕭掌心溫暖的觸感,將臉埋在被子上,緊張的嘴唇顫抖。
“嗯,不過好多了,已經不……”
話未說完,林蕭便已經摟住他的背,心疼的說道:“阿涼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若有違此誓,我林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嗯,好。
阿涼未說一字,隻覺得心髒滿脹的像是要溢出什麼東西一樣,滿心的喜悅。
擦過藥之後林蕭不經意之間診了診阿涼的脈象,脈搏虛弱無力,若不好好調養恐怕是個早隕的命。
擔心阿涼的身體,林蕭下午就到鎮上抓了幾副自己配好的藥方,來調養阿涼的身體。
之後李叔也不知是從何處得知阿涼在河邊洗衣時被那些夫郎嘲笑,便整日搬著小板凳在那些人的屋前開懟,懟得沒有一個人敢出門。
日後見了阿涼,也隻是低頭路過,一方麵是因為李叔那逮誰懟誰的性格,一方麵是因為林蕭變了,變的溫和卻不好惹了。
林蕭發現這幾日自己的夫郎變了,會在她看書時偷偷看她。
他就像是一隻蝸牛,小心翼翼的探出頭頂的兩根觸角,有危險時便將自己縮進小房子了,沒危險時便大搖大擺的走到林蕭麵前,兩隻撲閃撲閃的雙眸直愣愣的看著林蕭。
看的林蕭心都化了。
突然,林蕭感到背後又出現一道火熱的視線。
那道視線盯得林蕭寫不了文章,看不了書。
林蕭歎了口氣,無奈的放下筆,望向坐在門口的阿涼,問道:“你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阿涼臉色驀地一紅,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指著廚房的方向:“妻……妻主看了這麼長……長時間的書,想必餓了,阿涼……阿涼給給妻主端些吃的來。”
不等林蕭開口說話,阿涼已經衝向了廚房。
林蕭望向阿涼逃命般的背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搞什麼?她長的又不嚇人,怎麼自己的一句話還把人給嚇跑了?
林蕭憂傷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難道原主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以至於阿涼見到這張臉就感到害怕?
啊,又想鞭屍!
怎麼辦?她總不能像上輩子一樣整個容吧?
太憂桑了。
不一會阿涼便端著一些吃食乖巧的站在林蕭身側,雙眸亮晶晶的看著認真寫字的林蕭。
“妻主,阿涼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字體,寫的可真好看。”
林蕭聞言手上動作停滯許久,上一輩子她的父親隻有她一個女兒,她也無可避免的要遵循父親的安排,這毛筆字就是其中一項。
也幸虧逼著她學了這麼多年的毛筆字,不然來到這她還真拿不出手。
“你以前可曾上過學堂?”林蕭眼中晶瑩閃過,便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阿涼啊了一聲,神色頗為不安:“阿涼自小便被買入怡紅樓,樓中的鴇爹爹認為我們看過書之後難免的有些心高氣傲,拒絕接客,就從沒有給我們看過一本書。”
“阿涼隻是識得幾個字罷了,若是像妻主這般有才識,阿涼不知道要學到何時去?”
他不像平常家中的公子哥一般,他沒有父母疼愛,更不要遑論上學院學習了。
阿涼死死低下頭,緊抿紅唇,眼眶發熱,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他心裏痛苦酸澀,妻主是不是嫌棄他了?是不是不想要他了?
也對,妻主將來是要做大官的,將來的主君怎麼能是曾經做過花魁的他呢!
隻是這幾日妻主的溫柔照料讓他誤以為可以像平常夫妻一般舉案齊眉。
妻主應該找一個有才學,氣度比他要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清白公子哥兒。
“放心,你日後想要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的。”林蕭瞧他又縮進了自己的殼子中,誤以為自己戳到了阿涼的痛處。
“我們阿涼聰明伶俐,肯定是學什麼都快。”林蕭拉著他的手腕,將人拉近些:“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