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撕開偽裝(2 / 2)

無論是那雙狹長清透的眼,還是修長脆弱的頸。

都輕而易舉喚起人內心深處最肮髒的摧毀欲。

“影子有什麼不好,你想要什麼我不能給,偏偏在乎這些。”

傅景榆貼近他,嗓音喑啞難辨情緒:“想清楚了,以後要想再回到我身邊就沒那麼容易了。”

謝綏:“想清楚了,謝謝傅先生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話都說到這份上,還是拒絕。

傅景榆壓抑著胸腔中的怒氣,鬆開手,給足謝綏體麵,“好,既然不願意,那就結束吧。”

謝綏不由得輕嘖一聲,似乎是在感慨什麼。

多月來的纏綿和陪伴全都融在這一句幹脆的“好”字裏。

連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不得不說果然是狼心狗肺、莫得感情的資本家。

“謝謝傅先生。”

傅景榆站在原地,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高大的身影被路燈燈光斜斜打過來,落到謝綏身上,將其完全籠罩。

眉眼冷戾至極。

謝綏理好衣襟,對麵的人點了根煙。

“還有嗎?”

傅景榆斜瞥了他好半晌,才最終點頭,“自己拿。”

謝綏倒沒有避諱什麼,從對方褲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偏頭向男人借火,眉眼冷淡,口吻與其說是禮貌不如說更像自然而然:“點上。”

褪去包養關係之後的他看起來格外清冷,仿佛身上某種特殊屬性也在主人撕開偽裝後隨之暴露出來,洗去曾經讓傅景榆討厭的輕浮、孟浪、討好,變得比月亮還要冷,以及遙不可及。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

傅景榆冷笑一聲:“你倒是不客氣。”

謝綏不置可否,“都是老朋友了,這麼客氣做什麼。”

繁星遍布,兩人立在黑黝黝的暗巷裏誰也沒說話,就這麼抽了兩根煙。

靜謐在兩個人間流轉,傅景榆率先打破沉默,說出這麼久以來一直想說的話:“謝綏……”

沉靜低緩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卻帶著令人難以分辨的感情和內斂危險的氣息。

“別讓我知道你是因為找到了下家,才這麼迫不及待一腳踹開我。”

謝綏雲淡風輕,不以為意:“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話音剛落,傅景榆拿煙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濕冷的煙頭貼上皮膚,冷風一過帶起陣陣涼意。

話說掐脖子的這個動作,謝綏還是在傅景榆身上學到的。

挺好用,掐傅安的時候很爽。

謝綏靜靜看著傅景榆逼近,遠處的光線照亮男人眸底深處堆積的戾氣,表麵上沒有絲毫異樣,隻是心平氣和地笑了笑,對自己說:

“跟我這麼久,難道你還不知道我這人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我碰過的東西?”

說完,俯身在青年頸邊嗅了嗅。

“裏裏外外都是我的味道,就算要找下家,也別那麼急不可耐,先等味兒散了再說。”

……

謝綏咳嗽幾聲,啞著嗓子開口:“我不介意,您現在似乎也管不著。”

一副有理有據的樣子。

傅景榆嘴邊笑意變涼,漸漸加重力道。

謝綏又咳嗽幾聲,冷白的麵皮染上不正常的嫣紅,語氣又恢複到之前的輕柔,溫聲細語地央求著。

他說:“你、快掐死我了,傅先生……求您輕點。”

就是這樣,虛偽、美麗、無害的麵孔,從清冷皮肉裏滲發出來的邪惡與引誘。

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的顫栗感從腳底鑽出來爬上脊背,瞬間令人頭皮發麻。

傅景榆猛地鬆開手,將煙頭重重扔在地上,用皮鞋碾了碾,臉上表情諱莫如深,既像是厭惡又像是其他什麼。

不停告訴自己是喜歡宋玉君的,不能這樣做,不能受蠱惑,對方是故意的。這是背叛,這是無法容忍的背叛!

內心痛苦地掙紮。

可是下一秒:“不想當影子,短期戀人總可以吧?”

——啪嗒。

像是有什麼東西終於不受控製,破土而出。

以一種燎原的姿勢燃燒理智。

……

夜裏冷風拂過,隻聽見青年如玉般含笑的聲音飄過來,漫不經心地拒絕。

“不了,謝謝傅先生高抬。”

溫水煮青蛙是什麼。

這種程度的挽留又算什麼,他要讓傅景榆真心實意來求他。

以一種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