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黑尾坐在床沿,t恤穿到一半,身後忽然傳來一句沙啞的女聲。
他動作一滯,維持著小臂套進袖口的姿勢,詫異地轉過頭:“啊,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多田野詩織重複了一遍,語氣與上一句無異。
初春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輕鬆熊日曆擺在床頭櫃前,剛好被翻到2013年2月那一頁。
短發女人側躺在床上,似乎昨晚睡相不太好,棕色的發尾正微微往外翹著。
她單手撐著腦袋,一汪桃花眼看起來多情又薄情,分不清剛才的話是真是假。
黑尾愣了半秒,不由抬頭思考起,自己最近有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在一陣回憶無果後,這才撓了撓亂糟糟的雞窩頭:“哎,我的小祖宗,你在開什麼玩笑呢,好好的分什麼手啊。”
他聳了聳鼻尖,似乎聞到了一股狗血的氣息,於是眨巴眨巴眼睛問:“你得癌症啦?”
開口就是討打的語氣。
多田野不負期待,隔著被子踢了一腳對方:“臭小子,咒我呢!”
“哎喲,疼!”黑尾假模假樣叫了聲,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換了個姿勢,和她麵對麵躺下,
“哦,那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爸媽要對著我的臉砸上1000w,讓我別跟你談戀愛了~這樣的話,我還有點小期待哦~”
多田野撇了下嘴,罵道:“神經病啊,我爸媽夢裏給你1000w吧!”
“誒,這個也不對啊?”黑尾故作苦惱,食指繞著多田野耳邊的碎發,嬉皮笑臉說,“那詩織姐姐,不如您指點一下迷津?”
“唔,其實吧。”多田野就著側躺的姿勢,拍掉那隻亂動的貓爪,盡量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沉重,說,
“我打算出國了。”
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多田野一向做事果決,也一向不會參考他的意見。
原來是真的要分手啊。
笑容僵在了臉上,黑尾心一沉,反射性問道:“為什麼呢?”
他翻了個身,雙手撐在多田野身側,壓低了眉眼:“也太突然了吧。”
寬大的肩膀擋住太陽光,在自己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多田野有些為難,垂下眼睫不去看他:“長痛不如短痛?”
黑尾一陣語塞,沒心情跟她開玩笑,他手肘撐在多田野耳側,煩躁地揉著她的耳垂,想了想又問:“是因為工作?”
“嗯。”耳骨傳來陣陣微痛,多田野由著對方揉捏,三言兩語解釋完經過。
臨近畢業,她打算留在一直實習的那家公司,便推了別家的offer,沒想到快入職了,對方忽然取消了內定。
這會過了就職季,大公司早已招滿人,小公司她又不想去。
恰好這時有熟人說,在海外分公司還缺個人手,她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便順理成章答應了對方。
確實挺順理成章,聽上去也十分瀟灑自如。如果不是作為戀人,而是作為朋友來看的話。
黑尾眼神暗沉了下來,手上的力道無意識加重:“你打算一直待那兒嗎,現在交通這麼方便,還不至於要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