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雷電可真恐怖,密密麻麻的,還是紫色的雷電,嚇得我一宿都沒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紫色的雷電。”

庭院裏灑掃的兩個女道士,一邊掃著被風雨打落的落葉,一邊聊著昨夜那詭異的天氣。

其中一穿著黑衣道袍,臉型略微狹長的女道士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見是真的被昨夜的異象給嚇著了。

另外一女道士穿著同樣顏色道袍,兩人的年紀看著相仿,眼角都已有了皺紋。

隻是她相對冷靜一些,抬頭看了眼已經碧空如洗的天空說:“我也是,活了四十餘載,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太恐怖了,你說這天降異象,是不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啊?”

“呸……呸……呸,趕緊呸一下,這朗朗乾坤,怎會有什麼妖魔鬼怪降世,你可別亂說話,小心被觀主聽到了,少不得又要責罰,趕緊掃,掃完我們還得去做功課呢。”

那女道士說著攥緊了掃把,快步朝前走了幾步,跟旁邊說話的人拉開了距離,從而另外一人並未看見她已泛白的臉,還有藏在眼底的驚恐。

世人皆不可言說妖魔鬼怪,可別人不知她卻真的見過妖怪。

打掃完庭院,在她們兩人走後,一小窗從裏麵哢嚓打開,一少女蒼白的小臉,出現在窗邊,她抬頭看向窗外天空,眼裏滿是迷茫。

她依稀記得,當初她奉父神之命,前往九幽封印饕餮,她們打了整整十日,導致凡界河水倒灌,屍橫遍野,為此不小心打破了九幽封印,放走了無數妖魔鬼怪,她拚勁全力才獨自封印饕餮,並前往凡界將放出去的那些妖魔鬼怪,一一重新封印,差點以身殉道,等到她滿身疲憊,一身傷痕的回到神界,卻被父神嗬斥。

“無慈悲之心,如何憐憫眾生,如此冷心冷情,如何為神,罰,入九天之境,不可踏出九天之境一步。”

字字珠璣,每每想起,她都不解,當年她是奉命前往九幽,封印饕餮。

甚至很早以前奉命前去誅殺其他上古凶獸時,往往都會造成一些不可逆轉的情況,她已經盡可能的去避免。

但隻有她一人,無法預測到所有的狀況,她每每瞻前顧後,能全身而退都屬萬幸。

可她發現每一次她回到神界,向父神複命時,父神的表情總是很冷,總能找出各種各樣問題來斥責自己,即使自己滿身是傷,嗬,也是自己的錯。

她不止一次在想,為何封印這些凶獸,父神不在派遣些神,若是她身邊有其他幫手,凡界也不會有如此傷亡,為何到最後所有的罪責需要讓自己來背?

世人皆知,九天之境乃是神界至尊之地,卻無人知曉那裏實際是神界的禁地,所有神湮的神,都會在那裏歸於大道。

在那裏你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幻,進入九天之境,就如同是進入了永夜,除了漫長的孤寂,什麼都沒有,九天之境沒有光。

你不會看到太陽月亮,甚至沒有雲彩,天地一色隻有滿眼的黑。

而九天之境除了黑之外唯一的色彩,便是一條貫穿了整個九天之境的小河,紅色,這種紅猶如濃稠的血液,猶如九幽弱水,沾之,可腐所有生物。

九天之境除了她,你感受不到任何一個活物,一切都歸於死寂。

都說九幽可怕,可誰又知道,孤獨,然後被遺忘更可怕。

重傷未愈的她在九天之境待了很久,她無法感知時間的變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隻能沉睡。

這一日,她被一道驚雷驚醒,睜眼便看見了九天之境出現的第一道光,接著便是地裂。

這萬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場景,就像是天塌了一般,漫天紫色的神雷,籠罩了整個九天之境。

她都還未有任何反應,便被神雷也籠罩其中,她會死掉吧,就這樣在九天之境堙滅,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