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十五章魚死網破難收場(1 / 2)

日子過得久了,竟不知今夕何年。

時間是一個漫長的單位,不是隻言片語能闡釋明白的。過路人行色匆匆,也不知有多少人能看破這紅塵是非。

期末考試的來臨有些猝不及防,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走進教室便看見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討論著最近的花邊新聞。那種灼熱的注視就像是一把火焰,快要將信子掏空。

若她有意尋找源頭,目光便又心虛地看向別處。

讓人感到不舒服。

就好像每一個表情都別有用心,早有設計。

這樣的作為並沒有違背道德,更沒有對錯之分。明明是搬不上台麵的小事,卻讓完好無損的內心開始分崩離析。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你若說是無心之舉,她是絕對不信的。

隨波逐流的跟風最是可悲。

考試在一個早晨如期舉行,監考老師踩著細長的高跟,伴隨著咯噔咯噔的聲響。

這個老師看著有些麵生,看樣子並不是教高三的。牛皮公文袋躺在講台上,裏麵裝著翹首以盼的試卷。

第一門是語文,信子最擅長的科目。開考前的等待總是那麼漫長,明明隻有幾分鍾,卻讓人緊張地坐立不安。

女孩擺弄著筆袋裏的鉛筆,漫不經心地排成一排,臨時組成了一隊井然有序的士兵。

士兵們安靜地立在原地,保持著按兵不動。惟有長官發令才能打響第一槍,火力全開地執行任務。

鈴聲足足響了十幾秒,越是盼著它結束越是聽不到盡頭。

這場從未開始的戰爭以撤退收場。

空白的試卷被一點點填滿,沒有任何空缺的餘地。女孩無聊地撐著腦袋,嘴裏叼著一隻筆,不知在想什麼。

窗外的雪還在下,鋪天蓋地的白色漸漸淹沒了天花亂墜的多彩,隻剩下一片銀裝素裹。

把所有的嘈雜全部吞噬在漫天紛飛的雪花裏。

不知是不是窗一直關著的原因,教室裏的風吹草動格外顯眼,壓抑的悶熱讓人窒息。

宋書華坐在她的斜前方,右手不斷地飛舞著,好似筆下生花。

信子在演算紙上塗塗抹抹。

男孩的樣子畫在紙上,也刻在心裏。

鉛筆的草稿一點一點地完善,逐漸勾勒出一幅賞心悅目的佳作。少女的心事最為美好,也暗含著青春的羞澀和期待。

第一場考試很快就迎來了尾聲,隨著試卷的上交,教室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信子並不願意去對答案,一是沒什麼把握,也確實不願意湊那些熱鬧。書包被放置在考場之外,有些口渴的她隻好出門喝水。

外麵的風很大,吹得臉生疼,在走廊久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少女自冰天雪地中,轉身進入溫暖的夢鄉。耳垂竟然紅得厲害,雙手滾燙發麻,活像隻熟透的大蝦。

教室裏一陣哄堂大笑,幾個男生笑得前仰後合。或許隻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把戲,戲裏的人卻演得無比有趣。

信子也曾試著融入他們,可不同性質的物品怎麼可能徹底融合?

哪怕她放低姿態,也隻是熱臉貼冷屁股,吃力不討好。

相斥的結果,便是漸行漸遠。

但他們也從未站在同一個維度的世界。

她被擠出了那攤活水,獨自做一片死水,無人光顧。

孟佳手裏拿著一張紙,有意無意地笑著。

偽善的笑容就像一張假皮,把真正的心思藏在麵具後邊,用所謂的真心加以掩飾,包裝成善解人意的天使。

一屋子的人,整天戴著厚重的麵具,扮演著別人喜歡的角色。

就是這樣,沒有人會喜歡真實的自己。

“這畫得誰啊?”女孩子們簇擁著她,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不知道啊。”顧芹語小聲地附和。

“信子,這是我在你桌子邊上撿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畫得真好看,有空教教我吧。”孟佳親昵地挽上信子的手臂,一臉天真地詢問道。

信子愣在原地,不說話。

教室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安靜到失真。就好像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悲歡定格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