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馥鬱將拿著槍的手背在了身後,瘋狂跳動的心髒漸漸麻木了,她知道自己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
直到他們破門而入的那一瞬間,白馥鬱也想不出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許多人圍了上來,拿槍指著白馥鬱,但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於生長在和平國家的她來說,手中的槍形同虛設。
門外的槍聲漸漸弱了,幾個持槍的人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個男人一邊換著子彈一邊走了進來,白色的襯衫在一群灰衣舊衫中是那樣顯眼,白馥鬱知道,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地區裏,不是誰都有能力去講究的,這個人,怕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裴怡是麼?”
後麵踉踉蹌蹌地走來幾個人,白馥鬱認得他們,都是裴擒虎的俘虜,她曾偷偷的給這幾個快死的人喂過一點水,但這並不能指望這幾個亡命之徒記得那一點小恩小惠而向著她。
“老板,不是,這個女孩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以前從來沒見過,不久前才看見她的。”
蒼山倦將槍對準了白馥鬱,慢慢走了過來,白馥鬱沉默地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死到臨頭了,她又想起了媽媽,那個自始至終被女兒束縛在原地的女人,心裏默默跟她告了一個別,就靜靜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不說嗎?”
蒼山倦在白馥鬱耳邊開了一槍,震響使她又感受到血液的流動,又因為恐懼衝上腦門,白馥鬱強撐著的平靜瞬間支離破碎,世界一瞬間隻剩下尖銳的耳鳴聲,再沒別的了。
原來我還是更想活著……是啊,如果不是沒有退路,誰不想活著呢?
眼淚從眼眶中滑落,白馥鬱開始顫抖起來,她轉頭看著身前這個人,黝黑的槍口對著她,像是無盡的深淵。
絕望漸漸湧上心頭。
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白馥鬱下定了決心,她舉起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輕輕一按。
“啪。”
…………
無事發生。
蒼山倦見狀一挑眉,用槍一打,“啪”的一聲,槍脫手飛出。
蒼山倦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不知道沒上膛?”
他很快從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眼前的女孩看起來青澀又稚嫩。
蒼山倦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摩挲著手中光滑細膩的皮膚,感受到指尖下的顫抖,再看著女孩白皙臉頰上兩行清淚,蒼山倦眯了眯眼。
“帶上,走。”
白馥鬱跟著他們走了,營地裏到處都橫著屍體,其中也不乏幾個熟麵孔,她閉了閉眼睛,盡量不去看。
在車中,白馥鬱沉默地坐著。
白馥鬱不知道他們是誰,就像不知道裴擒虎他們是幹什麼,她疑心這些武裝分子幹的是販毒,抑或是拐賣人口那一勾當的,但這都不是她能知道的。
白馥鬱很順從,她知道那個男人沒開槍,她就還有機會活下去,況且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別提想出什麼法子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