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便開口問道:“祺姐,你為什麼不去澳大利亞?”
“嗯?”
“我是說,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麼還不願離開中國?”我說得小心翼翼,怕會重新揭開她心中的傷口。
果然,林芝祺的眼神暗淡下來,笑容消失了,她好像又飄進了記憶的海洋。隔了很久,她才開口道:“那天,我沿著公路往回走,在路上看到我的行李箱,然後我就坐到路旁的一個木樁上。過了很久,才止住一直未間斷的淚水。我從行李箱裏拿出那張我和謝佳的合照,那上麵,他的笑容使我的心再次受到煎熬。我拿出打火機,把相片點燃了。看著它燃燒,我在心裏說著:‘謝佳,我走了,燒掉我們的合照,你和我的世界從此分離,不再想不再念。’可是,當我抬頭再次看向那片天空時,我再也沒有勇氣去澳大利亞了。我突然發覺,那片天空是我和他僅存的聯係,隻要知道他和我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國家裏,我就可以不那麼想他,也不那麼痛苦了。”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總是凝視天空了,“我猶豫了很久,然後從行李箱裏找到林文南的名片,就是當初何慧給我的那一張。我把手機開機,看到有十數個方青和謝佳的未接電話,我深吸了口氣,迅速撥了林文南的電話號碼。事隔已久,我不知道他還需不需要人,好在他讓我去麵試,於是我就來到了唐盛市。”她自嘲的笑起來,“好在那幾個月把我改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知道嗎,那陣子說的謊話,比我這一輩子說過的加起來還要多。所以在那之後的生活裏,我的事業才能一帆風順,扶搖直上。我告訴自己,在經曆了那麼痛苦的5個多月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打敗我了。”
“你的改變是指?”
“你不覺得,我變得和有錢人任東一樣了嗎?”她看著我,繼續道,“絕不輕易暴露真實的自己,謊話連篇,交人不交心,簡單一點說,就是虛偽。而且,其實我並不那麼喜歡笑。”她臉上掛著笑容,眼睛裏卻很失落,好像在懷念那個已經逝去的自己。
“那也是被逼的,”我安慰她道,“工作環境太險惡,人心都不可靠,又怎麼能跟人交心呢!”我猶豫的補充道,“其實,祺姐你的事業也不是一帆風順,不順心的事太多了。”
她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於是毫不在意的說道:“和總體情況比起來,那一點點同事間的小矛盾和流言蜚語,根本不算什麼,隻要時候一到,它們自然會不攻自破的。你看現在,他們不就清除了隔閡,接受我了嘛!”
我不知道她是比較容易看得開,還是包容心強,我不放棄的說道:“你現在都已經躺在這裏了,那還算是小矛盾嗎?”
她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變得很悲傷。
“對不起。”我道歉道。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阿祺,覺得怎樣?”進來的是林文南。
“你好,林總。”林芝祺打招呼道。
沒想到林文南會突然出現,我忙站起來,打招呼,並讓坐。“總經理,你好,請坐!”
“你好,你就是王浩吧!我聽說過你,聽林伯母說自從阿祺住院後,你天天來啊?”林文南和藹可親的微笑道。
我客氣的笑道:“隻是下了班沒什麼事,所以就過來幫幫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林芝祺說道,“我這可是第一回遇到像阿浩這樣盡心幫人的好同事。”
“祺姐,您太客氣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總經理,您請坐!”
“好,謝謝!”林文南不客氣的坐下。
“我有事先回家了,總經理,祺姐,你們慢慢聊,明天見!”
“好,再見!”
“再見!”
“林總,謝謝你,那麼忙還抽空來看我。”林芝祺感謝道,兩人於是聊起來。
我離開了病房。從那以後,林文南對我的工作開始有了額外的關注。不是我自大,我甚至有種感覺,他想拉近和我的關係。不知道,是不是林芝祺那天在他麵前,替我美言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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