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白天下的雪薄薄的鋪了一層在屋簷上。
閻忌像往常一樣隻身過來,隻是今日瞧上去心情不怎好,但與他相處了這麼久的蘇箏,也大致知道怎麼給這個瘋子順毛。
閻忌才剛踏過房門,蘇箏便趕忙迎了上去,替閻忌取下身上的玄色高領狐裘披風,掛在一旁的黃花梨木施衣架上,比平日殷勤了不少。
待放置好披風,蘇箏引著閻忌往她之前已經暖好的貴妃榻上去。
閻忌身體終日都是冰涼的,春夏季節還好,到了寒冬,便越發難捱起來,但他卻不願在室內燃爐子,硬生生捱著,蘇箏都不禁懷疑起他是不是有自虐的毛病。
而與他同處一段時間,蘇箏就發現閻忌特別喜歡摟著她入睡,也不會幹些晉江不可描述之事。
她覺得閻忌極有可能是把她當成一個會說話的大暖爐了。
因此,每次她有所求或者惹他生氣時,她隻需要做好他的“安眠香”和“暖身寶”便好。
這招屢試不爽,畢竟他隻要睡眠好,負麵的情緒能少一大半,這是蘇箏在他麵前的求生之道。
閻忌任由她領著躺進到了軟塌上,也不抗拒。
直到感受到被衾中的溫暖後,原本蹙著的眉頭才微微挑了挑。
這個小皇後自打入冬以來,便不喜他的觸碰,晚上剛躺下去的時候還好,但半夢半醒之間總會踢開他,避他如洪水猛獸,不許他挨著,有時候急起來還會撓人。
白天更是碰都碰不得,一碰就給他使小性子。
是以閻忌便知道,小皇後怕是有事相求了。
“本宮給掌印按一按吧。”
蘇箏將手覆在閻忌的太陽穴處,慢慢揉按。閻忌也乖乖地閉上眼睛,已經完全不抗拒她的主動觸碰。
“說吧。”閻忌神情享受,似是很滿意她的手法,俊美的臉上肌肉也放鬆了下來。
“說什麼呀?”
“娘娘今日所求之事。”
蘇箏自知瞞不過閻忌,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國公府老太君過壽,邀了本宮去,在本宮女兒時期時,那老太君與本宮甚是親近...”
蘇箏嘰嘰咕咕說了一通,話還沒說完,閻忌就出聲打斷了她:“娘娘想去便去吧,隻是咱家有一個條件。”
果然,果然!
蘇箏就知道讓閻忌鬆口沒有這麼容易。
“那掌印有什麼條件?”
“晚上的時候,娘娘不許踢走咱家,要抱著咱家睡。”閻忌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怨。
如今真是養成了個壞毛病,不抱著她已然是睡不著了,睡眠質量甚至還不如之前。
還以為有什麼變態要求的蘇箏聽到此話不由得笑出了聲,大著膽子打趣道:“原來是這事兒,掌印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還要人抱著睡?”
蘇箏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原本眉眼帶笑的閻忌,瞬間變了臉,聲音揶揄:“若是娘娘想讓咱家做些成年男子做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本宮抱,本宮保證抱的緊緊的!”
“老太君壽辰是幾日?”閻忌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再過五日,十月十九。”
閻忌似乎在計算著日子,思量了片刻:“正好這幾日咱家要陪著皇上去一趟大慈寺祈福,皇上頭疾有一段日子了,也該好了。”
蘇箏看著對蕭越頭疾故作不知的閻忌,心裏鄙夷:在本宮麵前就不必裝了,蕭越那狗皇帝的頭疾怎麼來的,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不過蘇箏也不過多在意蕭越去哪兒。
她在閻忌剛剛那段話中得到了另一個信息--閻忌和皇帝這幾日都不在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