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向日葵,總是執著於在寒冬裏綻放,逆於常規。
這個世界裏,隻有瘋子才能更好的生存。
就是這樣的世界,你無法找回昔日的正常生活,所以一直在重複著,不斷地溫習,那些回憶總是不停地圍繞在你生活著的每一個角落。
然後你就一直活在回憶裏,真實,又不容許靠近。
那樣的回憶裏,我隻是配角。是觀眾。
予回憶初,上月。
Chapterone
重慶進入冬季,是在萍發信息來說延安下雪的時候。一夜之間,氣溫降至9度。
於是早起的時候,更明顯的感受到被窩裏和外麵的溫差。
躺在床上,套上昨晚在冷空氣裏煎熬的牛仔褲,猶豫著要不要去上課。對麵床上的女孩,睡眼惺忪地靠在牆壁上,一臉困惑。
或許在想和我一樣的問題吧。
手機上的電池信號不安的閃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死機。閉著眼睛從枕頭下摸出另一塊電池。關機,拆電池,裝電池,開機。整個過程下來,雙眼緊閉。一副死沒出息的樣。
曉童發信息來說好好過活,拒絕頹敗。
我不頹敗。
隻是有點頹廢。
班長到宿舍說輔導員的課不上了。於是一下變得精神,拚盡全力回想今天的課程,輔導員的閱讀寫作教程排在今天上午一二節。就顯得更加興奮。幹脆坐在床沿上聽歌。
對麵床的女孩也下床找的。
在她的生存觀裏,吃永遠比什麼都重要。
“樹,幹脆去上網吧。”
明顯的陳述句,所以不用我回答。
於是,兩人一塊穿過整個校區來到網吧。
清冷的公路。霧氣迷蒙。昨天都還聽見的鳥叫,現在竟什麼都沒有。出奇的安靜。
和那個叫我“樹”的女孩對視笑笑說:“會不會太早?”
對麵的那個女孩,分明是萍。
上課時間外出,逃課,或許是隻有我和萍才會熱衷的吧。
那個城市的冬天多風沙,早上氣溫零下。洗完臉以後毛巾會馬上結冰。我們叫那個城市幻城。“幻城”本來不叫“幻城”,是我們給取的名字。那個城市叫麗江。遊人紛至遝來的地方。
那時候我們高三。高考壓力壓迫著我們每一根神經。我在那段時間裏變得反叛和敏感。而且大方的把所有毛病感染給了萍。
兩個人在寒冷的夜晚悄悄地繞著足球場走。窸窣的步伐和路麵的碎石一起,沙沙作響。我們狠狠地咒罵著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年代。
可喜的是,我發現,萍竟然是跟我有著同樣思維和生存方式的人。知音難覓。我們很快就融洽了話題,所有的故事便得以發展。
元旦節剛過,學校就舉行了大規模的摸底測試。每天兩小時的考試時間一過,就是無聊漫長的自修。
牽著萍的手,從學校食堂後麵的下水溝淌水興奮的逃離學校。好像越獄一樣的心情。
萍套在鞋上的塑料袋在水溝裏就被紮破,冰冷的汙水灌進鞋子。
“樹蕾,救我!”萍站在水溝裏朝我大聲叫道。
已經離開水溝的我不得不返回去。
“得。我鞋進水了。”我脫口大喊。拽著萍往溝岸上爬。
扯掉發著惡臭的塑料袋,巴不得連鞋也甩得遠遠的。
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我們顧不得喊冷便開始大笑。
後來的逃學計劃自然就落空了。整個下午,兩人就並肩躺在公園的草坪,把鞋掛在一邊晾曬。一人一隻耳機,閉著眼睛享受毒藥一樣的太陽。嘴裏還不忘補上一句:“背時啊!”
慶幸那天下午的太陽,也慶幸參與這次行動的是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