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逃婚(2 / 3)

好家夥!敢情是去跟一群隻會裝模作樣吟詩作對的二傻子相親!

蕭鳴後悔莫及。

早知如此,何必顧著自家臉麵,直接在場上大鬧一番不就一氣斷了後顧之憂。

完犢子了吧,真有人看上自己了。

她與老父親爭吵未果,當然也不願就這麼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定了終身。

她趁著一切未成定數,當夜掐著開城門的點兒,逐一逃過家中護衛,拐走老父親養在後屋的千裏馬。

一到城門,她知恩圖報地把那汗血寶馬留在門口生死有命,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文書,坐上前往江洲的馬車跑路了。

一舉兩得。

其實離家出走時,蕭鳴仍是抱有僥幸心理的,女孩子一人在外,到底是會有點慫。

她尋思說不準來日蕭白水就找人向她認錯接她回去,猶能借此要挾放她比賽。

然而,她到江洲,隻收到一封信:

小兔崽子,敢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蕭鳴能想象,蕭白水是如何平心靜氣又咬牙切齒寫下這幾個恐嚇字眼;她也確信,真要回去,免不了一場好打。

老父親雖說沒打過她兩次,但狗逼急了還能跳牆,這次離家逃婚,可是丟大了蕭家臉麵,更不用說比賽的事兒,不被禁足幾個月就是她爹成了菩薩。

送信那位是蕭鳴在京城的貼身侍衛,也是個缺心眼的。

送信過來後,真就聽了她爹的鬼話直接拍屁股走人,絲毫不擔心她的安危。

——這不就是明著暗著威脅她回家嗎?

得虧她未雨綢繆,暗中跟家中護衛學了幾手功夫,至少能保個命。

就這樣,蕭鳴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在江洲留下,把初賽比完再說。

至此,以前的蕭鳴還能在“大家閨秀”一詞之中踞著“大家”二字,現下她被她爹喊打,無處可歸,流落街頭。

唯一留存的,便是仍算有錢——她把半輩子的積蓄全帶出來了。

蕭鳴額前置著剛在街上隨意買的扇子,停在一家名叫“約客”的棋館前。

此處地段不錯,位於街道中南,飛角重簷,裝潢典雅,品味極好。

館內大堂正中央掛著一幅“四大景盤”。

所謂“手談標昔美,坐隱逸前良",其按棋局入、平、上、去四隅填入春、夏、秋、冬四景詞,每組九十字,無一字相同,是一種極為風雅的棋譜記錄方法。

蕭鳴很滿意,在棋館門口買了七八串糖葫蘆作為報酬。

她原本也想買點添添嘴,想起在京城雅室內不可用食,好在不太餓,便就此作罷。

她在兩小孩的頭上亂摸一通,女孩那紮的整整齊齊的漂亮發髻都慘遭毒手。

“以後可不要隨便跟人走。”

送走小孩,蕭鳴收起扇子,走進棋館。

館內座無虛席,但清涼沒被影響分毫,隱隱一陣棋盤楠竹香。

蕭鳴理了理嗓子。

“小二。”

館內客人,常為周邊住戶,相互混了臉熟,這下紛紛好奇地朝那柳條落水般的聲音望去。

一時間,所有人齊齊怔了一下——好俊一個少年郎!

他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穿著一襲雪白圓領袍,看著清湯寡水,光影間卻流露出隱藏的暗紋,是極好的料子。

他身如玉樹,腰間插著一把上好湘妃竹扇,頸間的喉結並不明顯,腦後馬尾上一根鶴羽木簪,發絲微潮,粘在鬢角,臉如桃杏,尤其那雙眼晴含星斂月,清澈純明。

但明明生的一副世家小公子的模樣,舉手抬足之間卻隱隱一股爽朗江湖風姿。

“百潼,快出來!”

蕭鳴等了半晌不來人,無奈正準備再喊一次,便見一顆天庭飽滿、負美人尖的頭探出二樓憑欄,往下方嚷了一句,像在家裏一樣毫不客氣。

“來新客人了!”

“來了來了!“

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提著一大個銅製茶壺從後房跑了出來,茶壺沒上蓋,氤氳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