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放晴的村落。人們又重新活躍起。
教堂裏,黒嬸激昂慷慨的宣揚著教義,措辭用句,就連文學功底深厚的中文係教授,也難解其意。
陳二嫂與張大娘並肩而坐,兩人還在竊竊私語。完全不理會黒嬸至情至深的表演。
“你說這個汐約也真是的,這何拾恩剛死才幾天,就又按捺不住了,那天我親眼看到,他與何老二撕扯在一起。兩人真的是沒羞沒臊的,下著大雨,都沒耽誤兩人卿卿我我。”
陳二嫂一臉壞笑的白話起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大娘瞪大眼睛,搖頭歎息起來。
“我還打算撮合她跟我表侄呢!幸虧,我沒有這麼幹。要不然,我這脊梁骨該被人戳爛了。咱是什麼人?七裏八鄉,誰不知道我們德行操守都是一等一的好。咱不能落這個。丟死人了。這汐約還真幹的出來。”
張大娘滿臉鄙夷,撇著大嘴說著。還不時的往地上,啐上一口濃綠色的痰。
“張大娘你這話算說到家了,可不是這樣嘛!別人都說我們這些農村婦女,沒有文化,還滿嘴跑火車,素質也低。這不還是在歧視女性嗎?都改革開放了,思想也要跟社會發展的潮流,不能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可不是嗎?你看黒嬸,說的多好,她的文化比誰低了?我們素質還用說嗎?哎,他二嫂,什麼是素質?”
“素質就是高道德標準,具體什麼意思,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了你估計也聽不懂。張大娘,你還真得多看些報紙,也適當的提升一下自己。”
“他二嫂,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如你是吧?你也不瞧瞧你那內分泌紊亂的模樣,怪不得你生不了孩子,自己作的!”
“素質高跟能不能生孩子是另個概率,你別混淆在一起,你還不承認你素質不達標,剛才那口痰是你吐的吧!”
……
教堂裏,張大娘與陳二嫂掐在了一起,花哨的謾罵聲,誇張的廝打動作。眾信徒放下手裏的聖經,津津有味的瞧這這一幕。
有人想去勸架,卻被黒嬸一把拉住。她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惡狠狠的說道:
“你不喜歡看熱鬧,那是你的事,別耽誤大家看,別掃了大家的興。不然,就該輪到我們倆比劃比劃了。”
教堂裏頓時亂做一團,村裏人聽說以後,齊刷刷的跑過來看熱鬧,年逾古稀的老奶奶,拐杖壞了,她步履蹣跚,緩慢的朝教堂走來。還不時的問路人:
“還在打嗎?我能趕得上嗎?”
隨後,她緩慢的爬上了一個小夥子的後背。
教堂外,老奶奶張著嘴,牙齒盡落。她盯著廝打的場麵,仿佛瞬間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心花怒放的拍手叫好。偶爾,她還手舞足蹈的喊上兩句:
“撕她頭發,哎,怎麼可以這麼笨呢?用腳尖替她,腳尖才是暴擊點。一看這老兩位,就不懂物理學,同樣的力度下,受力麵積越小,壓強就越大,疼痛感就越濃烈。”
教堂裏比武大會結束,顯而易見,村民意猶未盡,他們抹著嘴角的口水,相互攀談著離開。
黒嬸吧唧著嘴巴,公道、公正、公開的點評著,武林大會,各個選手的卓藝表現,眾人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鬧鬼了!”鬧鬼了!
二傻子從田裏瘋狂的往家跑。他駐足在人群中間,大口的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二傻子,咋嚇成這個樣子?把眼淚抹掉,別急,慢慢說。”
黒嬸隱隱的感覺,又要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她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嘴角的笑意,像是最美的一抹晚霞。
“東南洋,蘆葦蕩旁邊,鬧鬼了。殉情的那家夥又活了。”
二傻子一字一頓,語不成句的說著,他坐在地上,竭盡全力的平息著慌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