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寧還沒到家。
苑景的目光從牆上的時鍾移開，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後，躺下睡了。
他明天還要去錄音棚，得休息好才能保持狀態。
苑景雖然閉上了眼睛，可大腦卻始終靜不下來，這讓他很久都沒有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苑景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文寧到家了。
苑景一動不動地縮在被子裏裝睡。
他聽著文寧開燈的聲音，聽著文寧換鞋的聲音，聽著文寧走進房間的聲音，聽著文寧輕輕放手表的聲音，聽著文寧打開衣櫃的聲音。
文寧進浴室了。
苑景的左手在被子裏點著。
當他“演奏”完一首練習曲的一個片段之後，文寧果然從浴室裏出來了。
苑景偷偷地笑了。
真準時。
苑景聞到了白蘆藜的味道——是他最近新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苑景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塌陷下去，溫熱的文寧從後麵抱住了他。
文寧在他左側頸部吻了一下，然後苑景就聽到了小小的一聲“我愛你”。
就像是說悄悄話一樣。
苑景也不裝睡了，立刻轉過身抱住了文寧。
文寧很驚訝：“你怎麼還沒睡著？”
苑景看著文寧在黑暗裏模糊的輪廓：“我在等你。”
文寧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不是說了別等我嗎？本來航班就晚，今天飛機又晚點了，你明天還要去錄音棚……”
苑景打斷文寧的話：“可是我想你了。”
文寧不說話了。
苑景偎在文寧的懷裏碎碎念：“文寧，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今天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七了，還有一個月就是聖誕節了，你答應我平安夜那天的演奏會去給我當鋼伴，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去排練。更何況，你有沒有算過我們今年在一起多久？我們今年在一起一個月都不到。雖然說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也很忙啊。理解歸理解，但是我真的會特別特別想你。我知道你讓我先睡覺是關心我，但是我也很想見你的……”
文寧在苑景的唇上落下一個吻：“對不起，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苑景，我也很想你。”
苑景滿意地笑了。
兩個人就這樣維持著擁抱的姿勢睡在床上。
過了很久，久到文寧以為苑景睡著的時候，苑景突然說話了：“文寧，你沒有睡著對吧？”
“對。”文寧感覺苑景的呼吸撓得他癢癢的，“怎麼了？”
“我們做吧。”
文寧睜開眼睛看著苑景：“怎麼想起來說這話？”
苑景也睜開眼睛看著文寧：“因為我覺得長時間的離別，適合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做/愛來拉進兩人的距離。”
文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吻我。苑景命令道。
文寧立即貼上了他的唇。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柔軟。
唇瓣廝磨許久，文寧的手從苑景的睡衣的下擺摸上了他的腰。
“最近又瘦了。”文寧微微分開了些距離。
苑景隻是喘。
文寧側了側身，把苑景壓在下麵。他重新堵住苑景的唇，手指解開了他的衣扣。
衣物褪盡後，苑景感覺到下麵被探入了些別的東西。
是文寧的手指。
文寧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
分別太久，這樣的時刻太少，苑景都快要忘記文寧的手指有多長了。
苑景將文寧推開了一些，然後又勾住文寧的脖子，把他壓在自己頸部左側。
壓在琴吻的痕跡上。
文寧用舌尖舔了舔苑景的琴吻。
很粗糙。
文寧想起來他之前問苑景，他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麼回事。
“是……你男朋友嗎？”文寧別別扭扭地問。
苑景抬手放在文寧目光的落處摸了摸：“這個啊，叫琴吻。”
“琴吻？”文寧睜大了眼睛。
“對啊。”苑景從琴盒裏拿出他的小提琴，舉起來放在頸邊，隨手拉了兩三句旋律。
文寧看到小提琴的邊沿壓在苑景白皙的側頸上。
他現在就像那把小提琴一樣，壓在那個痕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