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爻來到英德的入學手續全靠西門總二郎操辦,早便在資料中了解這所學校,比起國內貴族高中要更為主權性,更為注重階級。
她似乎應該慶幸投身在了不差的家庭,政府要員的父母與所謂f4中的腦力軍師——花蝴蝶一般的西門總二郎,她需得稱呼一聲表哥。
沒有攀關係式地順著西門去刻意認識頂尖的那一圈,池爻更為喜愛的是置身事外的旁觀,火曳不到她的裙擺,永遠都躺在學生會的休息室,名頭上頂著副會長的虛職,兢兢業業當個不太稱職的透明人。
之所以不稱職,全靠西門張揚,新進學生會的高一副會長是西門家表小姐的消息早生翅膀飛了整個校園,隻可惜池爻與表哥背道而馳的行事作風,倒是為這政屆小公主行蹤增添了幾分不亞於花澤類的難琢磨。
但隻有西門知道,除了公開踩點的休息室外,池爻一向喜歡去天台抒發煙癮,隻是一學期下來也未曾同天台必不可少的花澤類相遇,也算是錯過地精準的緣分。
午後的陽光總是那般,刺眼又熱辣,是池爻最為厭惡的三伏天,她在學生會休息室的空調裏一覺睡到下午課程,期間西門總二郎定期來看一次,以免池爻身上的被子滑落。
湊熱鬧跟上的美作明對於這老媽子一般的行為有些不解,卻又每日都樂此不疲跟上西門的步伐去看這位神秘妹妹的睡顏,花澤類和道明寺對此不感興趣,他一向當做自己和西門的小秘密,因為池爻醒來時候他早便去了其他地方泡妹。
但今天撲了個空,辦公室空無一人。
池爻對著空調睡不著,毯子太薄,又太容易滑落,露出這學校保持美觀而布料單薄的夏季襯衫,也顯得池爻太過蒼白,顯黑的布料下白的驚人,發也柔順烏亮,淩亂蓋在胸膛。
蟬鳴太躁,夜晚又失眠,白日的補覺時間被打擾,池爻頂著眼下兩處烏青離開了獨屬於她的那片淨土,爬上了天台,細長花哨的外國煙裹著紅酒味爆珠,叼在齒床時炸開醇香,火機燎了猩紅的舌,吻上煙嘴的絲,火星與煙霧齊舞,彙入頂處清甜燥熱的風。
或許是來的時間提早,不複以往的無人與寂寥,她低頭點煙時透過餘光已經看見一道身影,但她仍舊若無其事點起,絲毫不怕被舉報,瘦弱地像紙片一樣的身輕飄飄落在牆壁上倚靠,就像她輕闔上的眼,像拂去她鬢角碎發的風,也像徐徐升起的細煙。
“不喜歡聞嗎?”
她在大半籠罩的、眼皮帶來的黑暗中聽見腳步聲,沒有掀起回應,隻是用瘦弱的指夾著過於細的煙身,濾嘴處還落下池爻今早新塗的唇彩印記。
沒有回答,煙也一直燃著,直到池爻的耐心逐漸消磨,掀了點眼皮,看見了一旁高大身影,麵容不是對她審美的傳統濃顏,卻又帶著幾分憂鬱。
似乎是無聊,她把煙丟在了腳邊,名貴的羊皮靴碾上煙頭,尼古丁充斥著鼻腔亂闖,而那少年也一直看著,讓她以為是他也想抽。
她低頭掏了另一包不含爆珠的,遞給了來人。
“來一根?”
她遞給花澤類一支煙,指腹紅暈太曖昧,陽光也燒著,是最躁動不安的天氣。
花澤類沒接過,隻是淡淡看了眼池爻齊劉海下的眉眼,與西門總二郎風流截然不同的是,池爻與他看著幾乎跟沒有血緣關係一樣,一個太看著太過冷淡,一個又太過多情,唯一一樣的都是氣質上的漫不經心。
像高高在上的看客。
“不了。”
他終於講話,聽見樓梯處傳來西門和美作的笑鬧,轉身又回了原處躺下,作為被打斷後繼續的午覺。
池爻看著他,像看一個怪人。
這還不如學生會休息室舒服。
她的注意力又很快被上到頂層的西門和美作轉走了,對哥哥倒是自如挽著臂彎犯困,美作是她除卻睡眠外第一次見,打個招呼又都沒了,畢竟資料中這位公子哥更喜歡年上。
她也想起了剛剛碰見的怪人名字。
花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