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這時候將梁家兄弟點的送了過來,看到站在一邊的小孩兒,熟絡地取笑道:“哎喲,小珠珠今天又犯什麼錯了啊?”
小孩兒聞言還真板著小臉想了想,然後肯定道:“不,珠珠是不會犯錯的,可恥的大人永遠木有承認自己錯誤的勇氣,我隻是一個苦命的娃兒。”小孩兒抬頭看著攤主,“所以,看在我這麼命苦的份上,應該給我來兩籠……不,三籠蝦皇餃。”
“噗!”梁嗣實在忍不住了,手上筷子一抖,一個蝦皇餃掉在醋碟裏,香醋飛濺而出,濺了梁二一身。
梁二搖了搖頭,取了帕子出來抹了抹臉和身上的衣服,一臉理解地看著男人和青年。
把個孩子帶大不容易啊……
沒過一會兒,四個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小孩兒在邊上哼哼唧唧,被男人提著衣領放到自己身邊的長凳上,找店家要了個盤子,將放涼了一點的早點一個個碼放進盤子裏,給小孩兒遞了個勺子。
小孩兒捏著勺子,又遞過去給青年:“娘,要喂。”
青年沒接勺子,問:“你那麼大的人了還要喂,自己的手呢?”
小孩兒接得很順口:“娘那麼大的人了,不還是要爹喂。”
青年一張白皙的臉皮瞬間漲得通紅。
小孩兒又被敲了個毛栗子,終於找回自己的手,拿著勺子還沒吃,就又有意見了:“就兩個。”
小孩兒指的是蝦皇餃:“明明說好最少也有兩籠,兩籠是六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嗷嗚。”
男人敲完毛栗子,手指就沒收回去:“愛吃吃,不愛吃拉倒。反正我們都吃完了,你就餓肚子吧。”
梁嗣看著有趣,看著那一家三口吃完了才走,還笑嘻嘻對梁二道:“那小孩兒真有趣,吃頓飯跟打仗一樣。”然後就對他二哥用邀功的語氣說道,“我小時候乖多了,從來不這樣,從來不讓二哥操心。二哥,哦?”
哦什麼哦啊!梁二拍了拍梁嗣的頭頂。這貨大概是繼承了母族的將門血統,到手的東西沒一樣是能出三天的。要不是他看的緊,還能有他拆不了的東西嗎?
梁嗣見梁二不回答,也不在意。廟前街這裏新鮮的東西太多,他看得目不暇接,根本就顧不上梁二,到底還是少年人,東一竄西一竄地很快就沒了裝出來的沉穩。
等到早市散場,梁嗣才忽然覺得不對:“二哥,你是不是認識剛才那一家人?”
梁二點頭承認:“嗯,認識。那兩位不就是這仙城的主人麼。”
“咦?”
“你不知道?”
“二哥又不跟我說!”
“什麼都非得二哥跟你說了才知道嗎?”
“……”梁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湊到梁二身邊,小聲問:“二哥,那他們是那個那個,你那個身份,會不會那個?”
梁二,也就是梁祿,曲指敲了梁嗣一個毛栗子:“跟你說了人家沒那麼小氣。”當年他功敗垂成,其實是有著魚死網破的打算。
那時候元嘉找上了他,戳破了他的幻想。其實他何嚐不知道大定的大勢已去,他這條魚就算死了,也掙不破漁網。可是元嘉給了他另外一條路。
元嘉說,海外有仙山。
做夢一般的話,然後給了他一個船隊,讓他帶著剩餘的殘部遠走海外,甚至還給了他各種需要的物資。
這件事情,隻有他和元嘉知道,樊浩軒大約也是知道的。
他不太清楚他們的目的,或許是免於生靈塗炭,或者真的隻是像元嘉所說的了卻一段因果。
不過如今,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