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稿紙放進信封裏,狄更斯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湛藍色的眼眸失神的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毫無疑問的,當創作的激情過去之後,空虛和寂寞再次讓狄更斯無法克製的想起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明天去問問艾利克吧,或許他會知道什麼,比如參加的人員名單什麼的。
困意毫無征兆的吞噬了狄更斯的意識,在陷入夢境的前一秒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著。
午夜,結束工作的瑪麗回到家輕輕敲了敲狄更斯的門,沒有回應,看起來那個年輕的小家夥今天玩累了。
瑪麗掏出備用鑰匙打開狄更斯的房門,蒼白瘦弱的青年在椅子上睡的正香,神情放鬆,甚至帶著點笑意。隻不過他的姿勢不怎麼好,明天起來估計會落枕。
瑪麗無奈的搖搖頭,將狄更斯搬到了床上。為狄更斯掖好被角,瑪麗坐在椅子上,月光穿過半拉的窗簾打在瑪麗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
斑駁,凹陷,歲月早就奪走了她最美好的外表。
黑暗中,瑪麗盯著狄更斯看了一會,眼神複雜,如果狄更斯此時還醒著估計會被瑪麗的眼神嚇到。
這個鄉下女人此時此刻完全沒有白天的慈祥熱情,那張臉上帶著一種青色的冷漠,像極了一尊石像。
瑪麗站起身,龐大臃腫的身體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輕盈的好像一隻貓。
她走到一排書架麵前從裏麵抽出幾本書,將手伸進去在裏麵摩挲了幾下,打開了一個暗格。
暗格裏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裏麵到底有什麼東西,隻能模糊的看見裏麵有個輪廓,似乎是個石雕,但是具體是什麼完全看不清。
石雕隱藏在黑暗中,但是那種詭異感卻沒有絲毫遮掩,從那個小小的暗格中湧出。
床上原本睡的正香的狄更斯緩緩皺起了眉,似乎在夢中遇見了什麼恐怖的事,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恐懼驚慌起來,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像隻無助的羔羊。
瑪麗轉過頭看了一眼狄更斯,然後繼續手上的事,她劃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石雕上,然後在狄更斯的枕頭上摩挲了一會,找到一根落發一同放進了暗格中。
而床上的狄更斯更加的不安了,全身顫抖著,像是遇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神情痛苦,掙紮,似乎想從那恐怖的夢境中醒來,但是卻深陷夢魘,無法醒來。
這一切瑪麗做的十分熟悉,好像她已經做了幾百遍了。
關上暗格,將書本還原回去,瑪麗重新坐回狄更斯的床邊。她臉上是慈愛和溫柔,看著狄更斯痛苦的樣子,她憐愛的撫摸著那頭微卷的黑發。
“親愛的,你可以的,我相信你這次一定會成功的。回到媽媽身邊,媽媽太想你了,這次你一定會成功的。”瑪麗喃喃自語著,然後緩緩起身離開了狄更斯的房間,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