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夜,天空卻早已一片黑雲壓頂,平日裏雄偉恢宏的皇宮此刻也籠罩在了陰暗之中。

蘊文殿中,一片壓抑的沉寂。

“國師,業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那個世界來的?”一身青色錦衣的少年眼中滿是執意,像是一定要得到那個答案。

林業寒看著他的眼,最終還是不想再瞞他,便微微一點頭,“對,我的確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但謝瑕……”

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輕易地便刺入眼前人的心口,就像是刺入一塊豆 腐般容易,甚至沒有一滴血流出。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少年並未再讓他繼續說話,“皇兄可是找了你好久呢!”

“你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林業寒一把將少年拉到自己身前,低頭看向他,“謝抉,我哪怕給你解釋千遍萬遍,哪怕將心刨到你麵前,你也不會信任絲毫。而他隨意幾句騙言,卻讓你深信不疑。你告訴我,你心中可曾有過我半分?”

“信你?”謝抉發出一聲冷笑,隨後一把將林業寒推到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是我的皇兄,而你,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怪物。你說,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你?”

“我從未做過半分對你們不利之事,亦未動過半分爭權奪位之心。”

謝抉蹲下身,看著眼前的人,“你們那裏的人心思都這麼肮髒的嗎?都會對自己養大的孩子起這種惡心的心思嗎?我從小在國師府長大,曾經,你是我的師長,是我心中最為尊敬之人,你怎麼能對我起這種心思?怎麼可以!”

又一次將匕首送入那人的心髒,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臉上,謝抉像是突然泄了力,一下癱坐在地上。

他看著那人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故意略去自己心中那分痛感,謝抉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抬步離開。

外麵的天陰沉得很,此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一見他出來,守在門外的宮侍立即撐開油紙傘,“殿下,太子殿下吩咐奴才來接您去東宮。”

“走吧。”謝抉腳步一頓,“找個人將他好生安葬了吧,畢竟也是元平國師。”

“是。”宮侍低著頭答應,“殿下請。”

到達花園時,雨勢愈漸大,彙聚在前方形成一道雨簾,朦朧了周圍的景色。

“等等,這似乎不是去往東宮的路。”謝抉停住了腳步,眼眸淩厲地看向宮侍,“你不是皇兄派來的人,你究竟是何人?”

“奴才當然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隻不過得到的命令不是要接您去東宮,而是要送您去地府!”

宮侍幾步從他身邊離開,謝抉眯眼掃視一眼四周,便見花叢假山後都露出了一道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