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朝堂(1 / 3)

送走太後,韓相和夫人並排走著回屋。明月無言,看著世間。月光皎潔清冷,不知照盡了多少人心。

清風送涼,韓夫人攏緊衣衫,想到剛才太後和相公的對,承受不住地憂心道:“老爺,你說懷遠能坐上太子的位置嗎?”

韓相低頭思索,道:“不管怎麼說,懷遠都是皇後所出,是陛下的嫡子。當年,先帝要廢黜陛下,朝中的老臣也以陛下乃是嫡子為由,拚死相諫。懷遠靈心慧性,我定盡全力為他爭得東宮之位。”

韓夫人望著韓相堅毅的眼神,柔情地喊了一聲:“老爺。”

韓相戚戚然道:“日後不管我做什麼事,夫人都要裝作全然不知。我這個妹妹,在宮裏鬥得久了,除了我,誰都信不過。”

三更天,夜深人靜。大街小巷中,野貓亂竄,上下騰躍,口中發出令人驚悚的尖叫。皇都裏,家家戶戶閉門熄了燭火,安然睡去。晚風瑟瑟,吹動岑寂,林間鳥鳴咕咕。更夫敲著棒子,口中念念:“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漓王府,書房。皇甫漓端詳著喬五的口供,一字一句地看:“他說了這麼多嗎?”

陳威樂道:“回王爺,一頓鞭子下去,該招的不該招的,全吐了個幹淨。”

皇甫漓:“這上麵上稱,喬五給陛下傳消息之前,先去找了二殿下?”

陳威:“回王爺,喬五確實是這麼說的。”

皇甫漓手掌擱在書案上,修長的手指不停敲擊,悠長而有節奏的聲音在書房裏回蕩。

皇甫漓眼裏閃現一抹譏諷,“區區一個皇甫嘯雲,也敢窺視本王的漓王府。”

陳威默然站著,想到喬五的口供還說了一件事,一件事關漓王府安危的事情,讓他心存疑慮,惶惶不安。

陳威:“王爺,除此之外,喬五還說了件怪事。”

皇甫漓:“什麼事?”

陳威:“王爺,喬五說他以前幹過不少掘人墳墓偷雞摸狗的勾當,所以在處理那些刺客的屍體時,起了貪念搜查一通,發現那些刺客胸口刺進了銀針,是被人封住心脈而死。”

想到事發當天沐晏清和平兒淡定安然的模樣,以及他瞧見過沐晏清的身手,大致猜出是何人所為。不過,他還是裝作茫然不知,疑惑道:“此話當真?”

陳威:“小人聽到後也心存疑竇,特地跑去亂葬崗把刺客的屍首挖出來查驗,果真如喬五所說。”

陳威雖性格憨厚,卻也明白茲事體大,一拱手:“王爺,那群刺客定然還有幫凶,眼見事情敗露所以才想著殺人滅口。王爺,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溜進來,是小人失職,小人鬥膽請求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徹查此事。”

“不必了。”皇甫漓連連擺手,製止陳威繼續說下去。

“王爺。”陳威陡然拔高了聲音,他難以相信,一向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王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那人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王府溜進溜出,若他再來行刺?隻怕後患無窮。

“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你不用插手。”皇甫漓重申道。

“是,王爺。”陳威心不甘情不願地遵命道。

“夜深了,你先回去歇著吧。明日是王妃回門的日子,護衛的擔子就交給你吧。”皇甫漓離開書房,臨出門時恬淡地對陳威道。

回明月閣的途中,皇甫漓經過了沐晏清的房間,他停下步伐悶頭想了好一會兒,徑直回房。

紅燭幽幽,床榻上沐晏清四仰八叉躺著,懷裏抱著個長條軟枕。再次得見沐晏清的不羈的睡姿,皇甫漓捧腹大笑,小心翼翼找到位置躺了下去。

這一夜,皇甫漓睡得很不舒服,臉上還有腰上,好像被人踹了無數腳一樣。撲騰一聲,睡得渾渾噩噩的皇甫漓被人蹬下了床,聲音之大,連沐晏清都被驚醒。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沐晏清茫然四顧,看到倒在地上的皇甫漓後大為不解,“王爺,有床不睡,你怎麼睡在了地上?這是什麼稀奇的癖好?”

皇甫漓揉著生疼的臀部,粗黑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形,聽了沐晏清的話後氣得幾欲嘔血,他咬牙切齒地盯著罪魁禍首道:“沐晏清,我問你,你就寢時一直都這麼從心所欲嗎?”

沐晏清瞬間明白皇甫漓話裏的意思,噌地臉羞得通紅,囁嚅道:“都怪平兒,她一向睡相豪放,我和她睡時隻好調換各種姿勢,久而久之我也就這樣了。”

皇甫漓狼狽不堪,回到床上趴著,憤恨地扭過頭。沐晏清過意不去,雙手放到皇甫漓的臀瓣上輕揉,“王爺,要不我幫您揉揉吧。”

接著,她反應過來自己觸碰的是皇甫漓什麼部位,慌張地把手拿開,羞臊地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聽著皇甫漓嗬嗬的笑聲,她身子蜷縮得更加小了。

呼吸不暢,沐晏清探出頭,皇甫漓側身躺著,手肘撐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四目相對,她聽到皇甫漓略顯愉悅的聲音,“其實,本王不介意你幫忙揉揉的。”

沐晏清羞得全身通紅。

天已破曉,萬物生榮,寧靜幽深的園子裏,葉子被洗過似的綠得發亮,葉子的尖尖凝著一滴純粹的朝露。涼亭裏,身著淡青色長衫的男人佇立,男人身形挺拔,長衫輕薄,以金絲繡著各式的蘭花花樣。地上,跪著黑色勁衣的幽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