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杳看向蘇越,正看到蘇越也看向她。蘇越本已斂了笑意,看到她時,淺淺一笑轉身離開。
“怎麼了?”丹黎問。
七杳笑了笑,卻沒有告訴丹黎實情,她想起了自己是怎麼到的一線天。蘇越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開啟她人生轉折的人,她對過去充滿了害怕,所以對蘇越充滿了感激。
丹黎以為七杳是在想一線天的事,於是寬慰七杳道:“我們已經離開了一線天,往事如煙,就別想了。”
七杳和丹黎隨著太子熙走上山頂,隻見山坳處,有一家小店,炊煙嫋嫋,隱約可見店門前的幌子。
一眾人吃了桂花糕,飲了桂花酒,嚐了桂花糯米藕,又用桂花饅頭蘸桂花醬,喝了一碗桂花粥。
吃完這頓餐,眾人隻覺得周身從裏到外都是桂花香。
小店的主人不知道前來的是太子,隻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帶著侍女丫頭和兩個妹妹來遊玩,直誇哥哥真有耐心,妹妹長得真水靈。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一眾人坐在桂花樹下,此時桂花樹下又鋪上了一層桂花,香氣撲鼻,幽香嫋嫋。有侍女細心撿著地上的新鮮桂花,隻等回府後坐成香袋香囊或者香膏。程夫人因為腿腳不舒服,早早就已經下山了,隻留下太子熙、七杳和丹黎以及一眾侍女、侍衛在山頂欣賞落日。
日薄西山,餘霞成綺,如夢昭華、如臨仙境。
太子熙拿著一小瓶桂花甜酒,淺淺酌飲,已有小小醉意,“朝霞雖美,卻不及晚霞色彩豔麗。”
回府的時候,晚霞鋪滿了半邊天,連馬車的車轍上,都印上了橙色的光暈。
夕陽西下,雲舒霞卷,眾人的內心都不由感到無比的安定和慊足。
丹黎和七杳坐在馬車兩側,微醺的太子熙靠在車壁上。
走到一處山崖下時,突然,山崖上,大小十幾塊岩石齊齊砸下,四馬齊驚。官道旁是不高不矮一處山坡,要不是駕車的車夫技術高超,馬車就要駛下山坡了。
馬兒受驚,四馬齊齊嘶鳴,太子熙驚醒。七杳和丹黎一人拉住一隻太子熙的手扶著他,準備看看怎麼回事,卻有一塊巨石砸在馬車麵前。
車夫為了穩住馬,此刻正在竭力拉住韁繩,一塊巨石砸下,車夫一驚,右腳踏空,就滾下了車。
“有刺客。”
“有人要刺殺太子。”
四周驚呼聲此起彼伏。
丹黎和七杳正準備拉著太子熙跳車,又一塊石頭砸下,馬兒嘶鳴跳起,三人都被摔到車壁上。
四匹馬驚慌不已,然而馬兒不同心,馬車就無法快速行動,左側石頭下落,右側是滑坡。此刻不出馬車真的很危險,隻要稍不留意,馬車就有可能翻下滑坡。
此刻車內狹小的空間,成了限製她們行動的枷鎖,想動不行,想出去不行。
“真憋屈,先想辦法下馬車,我要看看,誰敢刺殺我們!”丹黎怒道,丹黎扶著車沿就要一個人下車,她想先解決了懸崖上投石頭的人。
“丹黎,砍斷靷繩。”七杳大喊,此刻最快讓馬車脫離危險的辦法,就是砍斷靷繩,這樣馬兒再怎麼跑和驚慌都不怕馬車側翻。
“哪是一下子能砍斷的,我來控製馬車,你們坐穩。”丹黎看了一眼靷繩,這馬車上的靷繩堅硬無比,她手中的劍卻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丹黎此刻意識到最緊迫的事是控製住馬車,畢竟一不小心,馬車就有可能翻下滑坡。
丹黎拉著左邊的韁繩,四匹馬卻害怕左邊的石頭不敢向左,而要是繼續向右,馬車就有可能側翻。
“廢物,不就幾塊石頭。”四匹馬中,中間左側的一匹馬撂挑子,驚慌無比,導致其他三匹馬也無法朝前。
七杳擔心起暴露在外的丹黎道:“丹黎,小心落石。”
丹黎沒有駕過馬車,而且是四匹馬的馬車,此刻感覺自己頭發倒豎,心煩不已。
“不能跳車,外麵還在有落石。”丹黎提醒。
七杳道:“這些人是要把山搬空嗎?”
丹黎氣道:“什麼搬空,他們就隻砸我們這輛馬車,程夫人的馬車先行了,估計此刻才知道我們遇刺。”
七杳挑起右側的車窗簾,隻見幾個侍衛正嚐試怎麼救下他們,看無法上馬車救駕,隻能沿著右側山路驅趕著馬,讓馬不敢朝右,這樣馬車至少沒有掉下滑坡的危險。
七杳長舒了一口氣對身後的太子熙說:“殿下別害怕,隻是……”
七杳還未說完,隻見太子熙睜大了眼睛大叫道:“丹黎,小心。”
一塊石頭朝丹黎砸去,七杳的心幾乎跳出了胸口。
正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影擊飛落石,把丹黎推進了馬車,黑衣人拿起韁繩,很有技巧地駕起馬車。
“師傅。”七杳看清來人是蘇越,一顆心頓時放下,她檢查了丹黎的傷口,發現隻是很小的擦傷。
“坐好。”蘇越沉聲說著,駕車飛馳。
馬車一路回了太子府,蘇越停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