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偶爾關次禁閉也沒什麼,你又沒犯錯……那什麼,上學沒關過禁閉那太不完整了——”布萊克挺起胸膛,啪的一聲把抹布拍在桌子上,“你看我,後天還要和詹姆一起去打掃獎杯陳列室。”
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謝謝他的安慰還是應該誇他英勇。
……不是,你在驕傲什麼?
我在布萊克的注視下尷尬沉默了許久,靈機一動選擇岔開話題:“……快考試了,職業規劃我也沒想好,所以昨天晚上沒睡著。”
我發誓,如果我看到“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人擔心owls過不了”,或者“不會吧不會吧居然還有人沒想好畢業要從事什麼職業”,我一定第一時間把手裏的抹布砸過去。
布萊克看上去沒有這麼想,他沉默了一陣,問道:“我記得你魔法史挺好的?”
“還可以。”我謙虛道。
雖然威爾讓我寫的的魔法史論文我經常拿p,但我自己的作業得分向來在o和e之間,寒假裏那篇關於妖精叛亂的論文還破天荒被賓斯教授表揚過。
我在霍格沃茨上了五年學,唯一優秀的兩門就是魔法史和麻瓜研究。
至於麻瓜研究那就更出色了,三年級到現在我很少有不拿o的時候。
然而魔法史和麻瓜研究學的好……能幹什麼呢?這兩門唯一需要用魔杖的地方就是用飛來咒拿參考書。
“記者怎麼樣。”布萊克慢悠悠地洗抹布,“慢點幹,多給斯萊特林留點活,他們明天也打掃這裏。”
我歎了口氣,記者確實是一個體麵的職業——如果我的變形和黑魔法防禦術能在newt拿到e的話。
我有些後悔跟他提起成績和職業了,布萊克的成績向來拔尖,他並沒有多少工作上的顧慮。
為了我脆弱的臉皮考慮,我決定把話題引到他自己身上去。
“你呢?要當傲羅嗎?”
我聽說傲羅現在是一個風靡格蘭芬多的職業,他們隻收最出色的學生,五大主課成績有一門低於e的都不要。
所以衝動的小獅子們現在紛紛開始惡補魔藥,以至於我一進禮堂就能聽到格蘭芬多張口“順時針攪拌12下”,閉口“老鼠膽汁、雛菊根和甲蟲眼珠”。
波特是其中一個典型,布萊克自然也不例外。
“嗯。”他毫不猶豫。
“為什麼?”我順口問了一句。
問出口之後我才意識到這是個多少有些傻氣的問題,西裏斯·布萊克這個人一直高傲、出色、離經叛道,仿佛天生就應該站在頂端。
布萊克也怔了一下,他倚在窗邊,擦著玻璃的手頓住,然後慢慢放下來。
“那不是明擺著的麼。”
落日火紅的餘暉把他的眼睛映的明亮溫暖,他微微側著頭看我,攜著一點兒似是而非的笑意,一下一下拋著抹布玩。
水滴滴答答順著指縫落到窗台上。
“懲惡揚善啊。”他理所當然道。
布萊克平時總給人一種高傲的印象,他此時這副樣子也有些吊兒郎當。但當這雙熾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過來時,我就總忍不住想要相信,他是在認真鄭重地說著什麼。
胸腔中令人心安的暖意一下子湧上來,我看著他,心髒一點點加速跳動起來。
我最近一定是有些情緒化,那一刹那我腦海中竟然冒上來一個有些可笑的念頭——似乎昨晚的崩潰和惶恐毫無必要,盧修斯的婚禮不可怕,霍格沃茨以外的社會也不可怕,食死徒不可怕……似乎隻要有布萊克在,那神秘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
職業談話這一天,我抱著視死如歸的勇氣推開了溫室大門。
斯普勞特教授找學生談話的時候特別喜歡約在溫室,一邊幹活一邊談心,既讓人在熟悉的環境中放鬆警惕,又能收獲一枚幫忙栽培草藥的免費勞動力,可謂一舉兩得。
要不是她臉上溫和真誠的笑容,我都要忍不住去懷疑她是一名畢業於斯萊特林的臥底。
“想來點小餅幹嗎?”斯普勞特教授笑眯眯地揮揮魔杖。
“不用了,謝謝您。”我焦慮地給白鮮澆水。
斯普勞特教授給每個人留了一個小時的談話時間,別人我不清楚,至少在我這裏,一進溫室麵對的不是嚴肅正經的成績單,而是大剪刀、水壺和抽查提問“白鮮的用途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