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我要坐上西去的列車,我要去找她,去解決比
13塊9毛錢更重要的事。
我起了個大早,天氣很涼卻也很好,我在微涼的晨露中拍了拍我的黑色禮服,那件禮服跟著我已經有好多年的光景,我在幾年前的一條不知名的小街上知遇了它,從此它便對我死心塌地,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而在所不惜。
不一會便臨近校門,在距門幾裏路的高地上,我忽然發現遠方有人影攢動,我暗想想必是黑色禮服撐托出我很酷的因素,所以幾位被吸引的大叔便迎麵而來。
其中一個,生的麵如冠玉,眼若流星,鼻若懸膽,身著一襲淺灰色運動裝,腳蹬純橡膠運動鞋,他的眉心很重,他的步伐很重,他的聲音也很重。
大叔重重地說,站住。
我拉了拉禮服,我知道我已無法繼續向前走,但我仍需保持氣場,於是我冷冷地應道,何事?
大叔輕聲哼了一聲,但馬上便加重了鼻息,他依然重重地說道,黑絲?
我不禁轉了半個身位麵向著那顆朝陽,在陽光的照耀下,我冷冷的語氣溫暖了些許,我回答道,錯,黑禮服。
大叔點了點頭,他也轉了半個身位,他整個身軀都背向朝陽,順帶把我也背了過去。
於是大叔重重地語音裏多了些冷腔調,他冷冷地說,黑吃黑?
我猛地轉過身,然後猛地把左手禮服袖子擼了上去,這個動作完成後,我又猛地把右手袖子擼了上去。
大叔聽見了我的動靜,低頭細想了片刻,然後如釋重負地說,擼啊擼啊。
我驚訝於大叔的聽力,更驚訝於大叔的高理解力,最驚訝的,必然是像大叔這樣一個開黑出租的,怎麼那麼會這般深沉又那麼囉嗦?
於是我有些不耐煩,準備直入正題,我說,城西菊花台,幾錢可送?
大叔也知趣,他轉過身,對著我的腦袋仔細端詳了半天,然後很認真的說,你頭發長,十三塊不能再多了。
我笑了笑,暗想磨練多年砍價神功終於要派上用場,於是我不依不撓的說,十六塊怎麼樣,你看,我胡子也很長。
說完我伸了伸下巴。
大叔隻瞅了一眼,便肯定了他要價的語氣,他說,不行,想去的話就給十二塊,你的脖子洗得太幹淨了,不好意思。
我說,好,爽快,出發!
就這樣,我坐上了西去的列車。那列車很是轟鳴,讚美了沿途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