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沉將溫彥帶回客棧,用布帶把他綁在了床上。溫彥掙脫不得,隻好花言巧語地哄騙曦沉,說得唇幹舌燥,曦沉就是不為所動。
聽出溫彥嗓子有點啞,曦沉悉心給他喂了一些水。誰知他又吵著要尿尿,還故意在床上扭來扭去,夾著腿嚷嚷道:“我真憋著呢,求求你啦,給我鬆綁吧,我不跑了,都聽你的。”
“求求嘛,好曦沉,你再這樣綁著我,待會兒我就尿床上了!還要你收拾,這多難為情呀,快給我解開嘛,真的不亂跑了。”
“你現在每說十句話,就有八句是在騙我,你覺得我不會難過嗎?你清醒點吧,那個魔頭總有一天會徹底失去心性,會再次傷害你!你寧可接近一個總是傷害你的人,也不願意跟我多待片刻是嗎?”
“不是的!我沒有不願意跟你待在一起,你不要難過……”
沉默了片刻,溫彥才道:“那我不去見他了,你代我去,告訴他不要逃婚,無論發生什麼一定要待在家裏,守著他的新婚妻子和家人。”
“為什麼?你希望他和別人成親嗎?”曦沉不解,難道自己一直會錯意了,奉澤對修夜並不是那種感情嗎?
“這事我沒法跟你解釋清楚,但你隻要把話送到,確認他聽明白了,我保證就待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了。”
“我可以替你傳達這些話,但不保證他能聽進去,他向來我行我素。”
“那你就說是我說的,是奉澤的遺言,奉澤希望他和舒姑娘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希望他能孝順父母,成就家族大業。”
曦沉輕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但我和他關係不太好,他絕不會輕易相信我說的話,讓我轉告恐怕沒什麼用。”
溫彥抬了抬手臂道:“你把我的手解開,我親自給他寫信。”
曦沉遂找來了紙墨筆硯,並解開了溫彥的雙手。溫彥整理了下思路,提筆書寫起來,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他輕輕吹幹後,遞給曦沉檢查,還向曦沉借劍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頭發,夾在信頁中包好。
“他認識我的字,這發絲上也有我的靈氣,這樣他就會信了。拜托你盡快把這封信交給他,最遲要在他大婚當日遞過去。”
之後的兩日,溫彥一直待在客棧裏,曦沉還是不太信任他,總是把他綁在床上,給他喂食喂水。等到了夜裏才會把他解開,睡覺時還會扣住他的手,生怕他不講信用又跑了。
溫彥能察覺到,自從離開無量島後,曦沉就沒有安全感了。如果自己還不向著他,他的內心防線就要崩潰了。可是世間安得雙全法?自己若守著曦沉,那修夜就要墮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第三日,曦沉說要去修府參加婚宴,剛走不久,溫彥就掙脫束縛偷偷出了門,全然沒發覺曦沉詭異地出現在了身後,悄悄尾隨著自己。其實,曦沉昨日就找人把信送到了修府,今日他並不打算參加婚宴,隻是想詐一下溫彥,對方又一次讓他失望了。
彼時,修府門外的街道上擠滿了人,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經過,人們紛紛拋灑花瓣,祝福不斷。溫彥混在人群中,遠遠看見領隊的少年郎一身紅豔喜袍,眼紗飄帶輕舞飛揚,風華絕代。
溫彥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想著修夜即將迎娶美麗的新娘,便不想再看了。正欲離開時,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這一看卻發覺了端倪,雖然那新郎乍一眼看去就是修夜,但仔細一看便會發覺對方的身材比修夜單薄,下頜弧度也更圓一點。
“不對,那是修奇!”是修奇假扮新郎出來迎親,也就是說修夜本人還是逃婚了,不然修家也不會讓修奇代為娶親!
溫彥焦灼起來,如果修夜在今晚還不趕回家,那他不僅會家破人亡,還將淪為千古罪人。事到如今,溫彥隻能想辦法混進修家查探情況,遂找來一身喜慶的衣袍,裝作前來祝賀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