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囚籠少女(一)(1 / 2)

空空道人來的時候,鬱桑正躺在樹上吃果子,她姻緣府的果子雖比不得桃花塢中的蟠桃,但吃起來也是鮮嫩多汁。

空空道人掐著腰找了她半晌,終於在樹上發現了她:“鬱桑,行淵上神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果樹枝繁葉茂遮住了人影,隻有一縷頭發垂了下來,混在綠色的葉子中,不仔細看根本瞧不見。

一道聲音從果樹中透出:“你是說前幾日和赤練打架被赤練毒液所傷,走火入魔生出心魔的行淵?”

這道聲音字字繾綣,說不清道不明的尾音讓所有聽見的人都心猿意馬,空空道人向後退了一步,穩住心神:“你你你你你……你怎麼能將行淵上神說的如此不堪,若不是那邪獸使陰招,行淵怎麼會敗!”

“打架嘛,本就是各憑本事的事,管是什麼損招,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他輸了,還不許人說?”樹葉間的女子輕輕晃著垂下來的手,撥弄著青蔥欲滴的綠葉,光從白皙的指縫間溢出,她百無聊賴地張開手指又合上,如同一隻慵懶打盹的貓。

空空道人又向後退了一步,道:“行淵已將心魔分離出,天君將他的元神與心魔的神思放入幻海情天中,隻要他在重重幻境中親手鏟除心魔,那便能夠將心魔徹底拔出。”

鬱桑道:“與我又何幹?”

空空道人:“本體與心魔在幻境中沒有任何現實中的記憶,他們幻化成不同的兩個人。行淵沒有記憶,如何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要除掉心魔?可若是他一旦想起,幻境就會不穩,極易破碎,所以……”

“所以天君要我推動情節發展,還不能讓行淵知道自己身處幻境……小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這樣大的好事,為何找到我頭上了?”

空空“哼”了一聲道:“自然因為你是整個天庭最沒心沒肺又為非作歹的禍水,把別人玩弄於鼓掌是你最擅長的事。你勾勾手指,哪個男人不會乖乖聽話?”

最難聽的話他還沒說呢,這個鬱桑……簡直就是整個天庭最沒有規矩的女神仙,她恨不得攪得天上地下永無寧日,有她這分功力,什麼心魔不得被她挑撥得死在她手中。

果樹輕輕搖晃,一個身影從樹上跳下,輕巧地落在地上,她不著鞋襪的足輕點著地,步步向空空道人走去:“你離我這麼遠幹什麼。”

饒是已經看過鬱桑無數次,空空道人還是經不住心神蕩漾,道心不穩,他匆匆氣運丹田,這才能正視著向他走來的曼妙身姿。

鬱桑毫無疑問是造物神的寵兒,女媧在造她的時候過於偏心,讓她集天地精華於一身,三界之中、四海之內,人神魔,無能與之相比。

她美得如夜幕星海,又如初春薄情,星海可見初春難留,她樂意玩弄那些可憐人,看著自己將手從他們手中抽出時那些人快要心碎的神情,她就得意又快樂。鬱桑是一隻頑劣不堪沒有飼主的狐狸,在每日尋食的過程中變得狡猾奸詐,因為無人教導而惡劣異常。

她怎麼能做仙呢?這是個極為讓空空道人疑惑的問題,她合該成魔成妖才對。可她偏偏投了個好仙胎,不用修煉生來便是個仙。

空空道人繼續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天君命你立刻與我去觀星台。”

鬱桑點點頭,跟在空空道人身後,她裙擺下的鈴鐺晃啊晃,叮叮當當,晃得人心煩意亂。

觀星台四周雲海翻湧,金光萬丈。天君朝昌背手站在觀星台,麵前便是幻海情天的結界,結界扭曲著光,讓裏麵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鬱桑走上前,在結界的邊緣向裏麵窺探,什麼也看不清。

她問:“行淵就在裏麵?”

朝昌頷首:“不錯,行淵與心魔就在其中。鬱桑,你可以進去了。”

天君威嚴,無人可以反抗其命令。

鬱桑歡快地在地上走了幾步,走到朝昌前?:“你打算給我什麼好處?”

朝昌默然看著她,眼中映著霞光,他不怒而威,又有天君與生俱來的包容與仁慈:“你想要什麼?”

“雲霞錦。”鬱桑踮起腳尖,輕輕蹭了蹭地磚,又舔了下略顯幹燥的唇。

她在北海公主的宴會上見過雲霞錦,穿在身上便如披了萬頃霞光。美麗的東西就該配美麗的人,雲霞錦配誰都委屈,隻有她鬱桑最合適。

朝昌道:“好。”

他的手指在鬱桑頭上一點,鬱桑便覺得魂魄從身體中抽離,飄向幻海情天的幻境中。

她聽見朝昌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說:“幻境中一切皆是假象,唯有行淵與你是真實。”

鬱桑昏睡了過去。

………

山靈族與蒼冥族這一戰,足足打了五年。蒼冥人精武,以武力將山靈族人趕回了領地深處,瓊山腹地,那是山靈族最後的巢穴。

山靈族的十二長老以生命為媒介,在瓊山設置了難以擊破的結界。

而蒼冥族不擅法術,長老諫言,隻有找十二個山靈族少女,在大寒之夜以她們鮮血為引,方才有可能打開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