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到皇宮,曲安溪已經輕車熟路了。
馬車過了宮門,剛好晨起。
馬車裏,她這一身碩大的衣服非常占地方,導致謝韞隻能被迫與她坐成對麵,兩個人麵麵相覷,然後……曲安溪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響。
謝韞眼神依舊沉靜,並不嘲笑她,隻問了一句:“帶了吃的嗎?”
曲安溪摸了摸自己大衣袖,她走的時候小桃好像給她塞了什麼東西,想來應該是怕她餓著,塞了點吃的。
曲安溪掏了掏,終於在馬車進入宮門之前,從幾層的衣服裏掏出小桃給她塞的烙餅。
塞了兩個,曲安溪打開那包布的小絲絹,遞了一個給謝韞,“來,殿下,這是你的。”
謝韞非常自然地接過來,像之前兩個人去酒樓的那頓飯一樣,麵對麵坐著啃餅。
“咱倆還真的是難命相連啊……上次吃飯的時候還隻是見了第一麵,現在都已經成親了。”曲安溪咬了一口餅感歎道。
“你若是不願意,我們也可以當做不認識。”謝韞淡淡道。
於他來說,這些都無所謂。
曲安溪聽著這話立刻就不開心了,“謝韞,七殿下,我,你是三拜九叩正經成親的,為什麼你說的好像是我強迫你似的。”
謝韞眼神淡淡,“我給不了你什麼。”
曲安溪搖了搖頭,篤定道:“你能給我的多了去了。對了……”
“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的車麼?”
外麵傳來一聲,打斷了車裏的對話。
駕車的小廝道:“是的。”
“皇後娘娘說,兩位去完陛下哪兒就去後宮一趟吧,殿下身居宮外多年,總得見見這些母妃們。”
傳話的嬤嬤聲音端的很高,生怕馬車裏聽不見似的,說完了還故作姿態的來了一句:“別讓諸位娘娘們久等了。”
曲安溪聽罷,輕笑了一聲,壓低聲音和謝韞討論道:“殿下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韞眉間微皺,最終從嘴裏吐出來兩個字:“宮人。”
曲安溪:“……”這是什麼答非所問的東西?
但是謝韞還是那副自己認為的模樣。
曲安溪內心無奈地歎氣,這種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的。
以前想象過無數的紫金欒的宮殿會是什麼樣子的,曲安溪現在置身之下,隻覺得宏大,以及……那抹壓抑的感覺。
宮人們都低著頭,不互相交涉,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她需要和謝韞在殿前耐心等著明帝的傳喚。
且不說她這身衣服到底有多重,單論她站在這裏約莫站了快一個時辰,皇帝陛下還沒有傳召他們就顯得有點故意刁難了。
然而,今天這一趟還不止如此。
“熱嗎?”謝韞站在她身邊突然問道。
曲安溪抬頭,對上他那雙平靜內斂的眼睛,非常殷切地點了點頭。
謝韞站著和她換了一個位置,雖然擋不了太多的陽光,但至少要好點。
“殿下,陛下已經梳洗完畢了,跟著雜家進來吧。”在紫金殿服侍的公公看上去要比其他人氣勢更重,掐著嗓子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曲安溪抬著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階梯之上走著。
紫金殿前,約莫有八扇紅木製的大門,宮女太監都低著頭,一靠近,便聞道裏麵已經被灑掃幹淨還帶著幾分淡淡檀香味。
“請吧。”太監彎了彎身子,控製了彎的幅度,讓人看上去這份禮儀出來的不情不願,就連眼底都是那抹不加掩藏的鄙夷。
曲安溪咬著牙,在臉上揚出一個標準的弧度,“謝公公。”
然而,她也是這番說完就生生翻了個白眼給那邊的人。
以後都是要搞事情的人,何必要在這裏給自己氣受?
進了門,總算沒了那日頭。
謝修執坐在墊子上,低著頭批著奏折。
“是老七和安溪?”
按照祖宗禮法,他們現在要以最莊重的禮儀隊這位皇帝陛下實行叩拜。
“父皇。”謝韞叫了一聲。
謝修執的眼神落到一旁的曲安溪身上,那目光所謂的意思不言而喻。
曲安溪也隻能硬著頭皮上:“父皇。”
謝修執放下手裏的奏折,繼續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不早些叫人來通知朕,在外麵站的久了,朕就多留著你們下來吃頓飯如何?”
曲安溪對這這笑麵虎皇帝著實笑不出來,他舉手投足之間全然是輕飄飄的,但就是這些輕飄飄地卻強製安排了許多的事。
說完,謝修執便叫了一聲:“長明公公,叫上皇後,讓禦膳房多弄些吃的過來,今日朕要和老七把酒言歡。”
曲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