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長久的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才又說了一句“長姐,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不太明白您與二哥哥。”
常苒在床沿的手一緊,抓住了床下鋪著的被褥。麵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問道:“不明白什麼?”
常若卻是又好久沒有答話,很久後才又說道:“沒什麼,我隻要記住二哥哥去世那年被封了少將軍。長姐是瑞王妃。嗯......都是常家人。”
“嗯。”常苒漸漸鬆開手,才又問道:“陪你同去的人選好了嗎?”
“芷香、芷凝。”
“嗯,都是陪著你的,挺好。家裏都安頓好了吧?”
“是。”
常若於天還微沉時,便被叫了起身。梳妝妥當,在廳中一一拜別眾人。隻有秦燕怡紅了眼眶,嬤嬤看到後便勸著說:“二小姐進宮是喜事。”
秦燕怡忙說道:“是。是。”卻還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淚。嘴角卻也是微微有喜悅之色溢出。
常文華坐在正座上,正襟危坐。從頭至尾也沒笑一下哭一下。仿佛一個木雕的人兒一般。常衡隻是說了一句“萬事小心。”便不再說話了。常苒該說的早就說過了,便也隻是站在常衡邊上。氣氛異常的壓抑,一時間也沒有人說話,也不見侯爺有什麼叮囑。恐怕連嬤嬤接過那麼多貴人主子進宮,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人戶送親。
常若看著常文華,長久的不曾說話。忍不住叫了一句“父親。”
常文華才看了眼常若。之前也不知在看著哪裏出神。盯著常若看了一會,才應了一句“嗯。”
常若卻是哽咽了兩下,終還是忍住了。“女兒今日便走了,父親沒有叮囑的話嗎?”
常文華歎了口氣,卻隻說了一句“以後謹言慎行,莫辱沒了常家一門。”
常苒聽到這話,忍不住看向了常文華。眉心緊皺。嘴角竟先躊躇了兩下。
常衡感覺到身邊常苒的異樣,寬大的衣袖一遮,輕輕握住常苒的手。用了些力氣。常苒微微閉了下眼睛,而後拿著手帕輕輕擦了下眼框,未讓眼淚落下來。
常若點了點頭,卻見常文華也沒有別的話了。便朝著常文華和秦燕怡扶了一扶,便被扶著坐上了轎子。常文華直到此時,也並未起身,秦燕怡站起來想跟著出去,卻又看到常文華沒動,便又坐下。看著常文華,又看著越走越遠的常若。終還是起身跟了出去。常衡同常苒對視了一下,也跟在秦燕怡身後走了出去。卻都隻站在永安侯府門口,常苒隻一隻腳踏了出去。常衡整個身子完全在府內。秦燕怡拿著帕子擦著臉,直到了台階下麵。要不是那嬤嬤拉住,那感覺似要跟到宮門口去送。
那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轎子,連一絲紅色也無。隻是一座偏有些深黃色的轎子,就抬著常若進了宮門。隻一個宮裏出來教習的嬤嬤,加上芷香、芷凝跟隨。便進了宮,走的宮側門,進去之後還要自己走上好遠的路。
常衡看著轎子遠走,同常苒說:“天還未亮,不如回房休息一刻,在回去吧。”常苒便同常衡回去了雲芙閣。常文華還在那坐著,秦燕怡回去時還是淚眼婆娑。常文華看著常衡、常苒兩人走上了回去雲芙閣的路,便頭一次去了連理堂小坐。
回到雲芙閣的兩人,剛邁進院子中,竟然同時歎息一聲。相視一笑後常衡便回了自己房間,常苒卻並未睡下,隻是站在雲芙閣院子中,看著隻有幹枯枝幹的梅樹。此時節快入秋了。還沒到梅樹開的時候,不該一時心疼蕭承言的,該讓他一同來的。可也沒有小姨出嫁,姐夫一起來送親的。抬頭望著天,若是該發生的便會發生,攔不住的。就如同春天過了,夏天過了,秋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