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連忙四下逃竄,因為男生手上的黑板擦微微浮現幾條裂痕。
黑板上畫的是他和那誰?校花餘雪蕊的大頭照,中間還畫了一把傘,頂在兩人中間,這個意思就是說他們有一腿。
生怕別人不知道,還在下麵寫了一行小字,“徐斐晚和餘雪蕊百年好合!”
胸腔克製不住地顫動,黑板擦在斷開的前一秒,貼上了黑板。
他先把女生的部分給擦掉了,然而一瞬之間,心思微動,手不自覺地拿上了粉筆。
這個時候教室裏麵沒有人,他飛快地運筆,在黑板上勾畫出另一個人的樣子。
他也和夏伯伯學過一點兒,所以畫的還有模有樣的,之後又不滿意,把那行小字上的“餘雪蕊”改成了“夏桑榆”。
站在原地欣賞了半分鍾,怕別人回來會看到,便飛快地將黑板擦幹淨了。
他的心思,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並且在說出口之前,就要把它掐滅掉。
午後的陽光撒在他的臉上,漂亮得不近凡塵的側臉蒙上了一層微光。
然而一轉頭,那位被更改了名字的女生正坐在講台底下,最前排的桌子上,看得津津有味。
男生眼底沒有絲毫起伏,徑直走過餘雪蕊的身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喂,我都看到了。”女生揚起恣意的俏臉,姣好的麵容讓她被選上冶中初中部的校花。
“哦,那又怎樣。”徐斐晚專注吃桌上的便當,這是那個人親手給自己做的。
“夏桑榆,不是你的‘姐姐’嗎?”言語裏的訝異,帶著些令人難以啟齒的味道。
“她不是。”後排的空間被窗簾遮住了光,男生的臉隱沒在昏暗之中,冷冷地吐出一句,隨即那雙黑得發亮的眸子便死死地盯著前麵的人。
“……”餘雪蕊當時被他的眼神嚇到了,那個總是坐在後麵,好像和誰都不熟,遊離眾人之外,又帥到讓人忍不住想占為己有的男生,居然會露出這種凶狠得像狼一樣的表情。
“喂,同學,能拜托一件事嗎?”幾個男生正相互推搡著,來到背著書包剛出教室的徐斐晚麵前。
“什麼?”一貫冷漠的簡短回答。
“那個……高中部夏桑榆同學是你的姐姐吧,能不能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她,好弟弟,之後請你打電動!”幾個男生看起來也是高中部的,穿著和夏桑榆同樣款式的襯衫校服。
“給誰?”徐斐晚拿著信封,慢條斯理地在舉在身前。
“高一(2)班,夏桑榆,也就是你的姐姐。”男生再次重複了一遍,舔著一張臉,湊近他身邊,套著近乎。
“哦,誰寫的。”徐斐晚臉上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對著跟前的男生繼續問道。
“高一(7)班,向遠,成了你就是我親弟弟了!”男生一臉蕩漾,順帶還拍了拍徐斐晚的頭。
“好啊!”依舊是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小梨渦在一側的臉上,笑起來就可以看到。
幾個男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勾肩搭背在幻想著美好的未來。
徐斐晚靠在牆上,手指滑動,兩下便把信給撕開了,看著信上寫的內容,嘴角的笑多了幾分森冷,看完之後,若無其事地將紙給撕碎,扔進垃圾桶裏。
放學後的小巷子裏,向遠像往常一樣從這裏經過,但是今天卻覺得氣氛有些滲人。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跑路,頭便被套上了麻袋,幾個人將他拉到牆角,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哀嚎聲此起彼伏。
“說,你還敢不敢纏著夏桑榆?”
“不敢不敢。”
“要是再讓我發現了,怎麼辦?”
“我以後見了她……繞……繞道走!”
“滾。”
不良的一聲低喝,向遠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巷子,頭也不敢回。
“阿山哥哥,謝謝你啦。”另一邊,徐斐晚從角落裏緩緩走出來,抬頭一臉明媚地對眼前的不良們道謝著。
“沒事沒事!下次這種事,還記得找我!”安山揉了一把頭發,豪氣地道,即使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十三次幫他教訓人了。
少年背著書包,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的路燈漸漸地亮了起來。
秘密這種東西,其實藏著的人,也在掙紮著,時時刻刻都會體驗到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但……
徐斐晚抬頭,看到跑過來迎接自己的女生,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的嗔怪。
“跑哪裏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夏桑榆幫他拿過書包,順帶嘀咕了幾句。
“我在圖書館睡著了。”徐斐晚低著的頭,小心翼翼地抬起,對上女生琥珀色的瞳孔。
“好吧,快來吃飯!”夏桑榆拉著他,在桌子旁邊坐下,大家都在等他。
但隻要對上她的眼睛,那種不安就會頃刻間煙消雲散,剩下的,就隻有“呆在她身邊”這一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