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我終於站起來。轉眼已是晚上9點，除了住宿區的成片燈光之外，整個校園幽靜下來。
是該回家了，美林剛打來電話，說是在校門口等我。沒有接她，卻讓她等我，我感到有些慚愧。高三工作便是這樣，應試教育的悲哀，想必正在此。
下午的情況有些好轉，陳峯的班會起到了作用。晚自習時，教室恢複了平靜，沒有人再對李惠笑人身攻擊。
問題並沒有解決，隻是得到緩衝，不找出背後黑手，事件隻會愈演愈烈。我不由地皺眉，連關門的聲響也沒有聽進耳裏。
下了樓，轉向校門口。為了節省學校開支，亓校規定晚自習後校園全麵停燈，對於學生宿舍，最後時限在10點30分。時間一到，校園漆黑一片。
借著住宿區的燈光，我順利走出學校。美林正提著包，在門口輕輕踱步。她的頭發披肩，右手拎著點心。
“做頭發了？”我走過去，接過點心。
“等你太無聊，去拉直了。”她說。
“其實你燙卷發會更好看。”
“你知道的，我從不燙發。”
“為什麼不上樓找我？”
“明知故問。那麼黑怎麼上去？”說完，她挽著我的胳膊。
一起走過了兩個路口，再往東走，500米的樣子，就是我們租住的房子。房東是學校的退休教師，聽說我是盧思一中的新人，給我們便宜了不少房租。
一回到家，我便從背後抱她。疲憊的一天，是需要些身心安慰了。她今天似乎也挺配合，並不反抗，而是回過頭來吻我，這讓我很感動。
和她相戀三年，她並不熱情。每次做那種事的時候，都是我主動獻殷勤，她實在推不掉，才勉強配合。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能力，可是查閱了許多資料，包括閱覽了日本動作片，發現自己是正常的。
下體很快有了反應。正準備來深入一些時，電話在桌上閃爍個不停。無奈，我停下了手中的活，美林趁機把東西送往廚房。
“喂，哪位？”我的語氣並不好。
“是鄭老師嗎？”對方的語氣似乎也不客氣。
“是的，您是……”
“我是李惠笑的媽媽。”
李惠笑？媽媽？我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您好，有什麼事嗎？”
“這麼晚打擾你，真不好意思。但是事情嚴重，我不得不打擾。”從她的聲音聽不出來絲毫有打擾我而不好意思的意味。
“李惠笑被冤枉的事吧？”我幹脆開門見山好了。
“既然你知道她是被冤枉的，為什麼還要罵她，還當著同學的麵？”
“罵她？”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罵過她？”
“還狡辯。男人做事要敢作敢當！”
“我真的沒有罵過她。昨天下午，我倒是找她談過心，但周邊一個學生也沒有。保障學生的名譽權和隱私權我還是知道的。”
“你要不當著同學麵罵她，她怎麼會被其他同學毆打？”對方似乎不聽我的解釋。
“李惠笑媽媽，請您搞清楚情況先，第一，我沒有罵過李惠笑。第二，據我所知，沒有學生毆打她，沒那麼嚴重。不信您問惠笑自己。”
“我家的小孩我自己清楚。惠笑從小都很乖，性格也內向，往往吃了什麼虧，都是自己扛著。她雖然藏著不說，但做母親的，我是知道的。今天一回來，我就發現她不對勁，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非常差。我問她，她開始怎麼也不肯說，後來我就拿掃帚打她，她才終於說出這件事。鄭老師，你是語文老師，又是高材生，應該給學生樹立榜樣，而不是這樣不顧事實，去害我的女兒！”
“請您冷靜下來，”我吞了吞口水，無奈地望著前來聽我打電話的美林，這家長，不僅影響了我和美林的歡愉，還誣陷我罵她女兒，好讓人惱火，“您確定是我罵她的嗎？”
“不是你還是誰？”
“那您說是什麼時候罵的？”
“今天上午早自習！”李惠笑媽媽大聲說道。
天！我無辜地拿著聽筒，不知該說些什麼，早自習，那不是陳峯在與她談話嗎？我並不想出賣陳峯，但是為了弄清事情原委，我隻好告訴她實情。
“早自習時，陳老師在和李惠笑談心，全班同學可以作證，當時我在教室！”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陳老師，但我已打了電話，他否認了。”
否認？什麼意思？“不信問你女兒。”我已經忍無可忍，不想再用“您”來稱呼這樣的家長。
“就是我女兒告訴我的！”她冷笑一聲說，“明天我會到學校來找你的。”
說完，她掛了電話。任憑我再怎麼撥回去，或是打她的手機，都不再有任何回應。
“怎麼了？”美林過來摟我的脖子。
“沒什麼。”我掙開她的雙手，一屁股坐在黑色的沙發上，半句話都不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