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麼久了,都知道秦書沒那麼愛擺闊,路上一行人天南海北地胡侃,也沒什麼芥蒂。
除了相藝然,還有一個急著下山趕飛機回y市的小演員,兩個攝影組的大哥,和常年跟劇組跑車的司機。
一路上大家都有說有笑,秦書還跟相藝然聊起共同合作過的孟顏北,提到他現在雖然沉寂但發展不錯。這麼一說,才知道趕著回y城的小藝人和孟顏北還是遠房親戚。
其實,秦書想趕著第一波回山下,是急著悄悄去一趟魏蘇的錄製現場,錄製地點就在山下鄰市,她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逮到他,讓他長點記性,別和蔣久年牽扯在一起,尤其是別讓蔣久年知道他和她的關係。
整天她這心都是慌的,生怕蔣久年拿他威脅她什麼。
打電話他又敷衍了事,不見麵找他他都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秦書拿出手機看最近的航班,從山下到市裏另一端偏郊的飛機場也需要時間,再加上到了那邊的車程,希望能來得及在明天錄製前趕到地點。
她正在心裏計算著最快抵達的時間,手機冷不丁從手裏甩出去。
原來經過一個彎道時,車身猛地打滑不受控製地傾斜。
眼瞧著車還要漂出去,一車人臉都嚇白。
司機把方向盤打死,也沒能及時改變方向,車子向有護欄的那一邊側坡直衝過去,車身猛撞上護欄,將噴著醒目熒光色的護欄撞得變形不少。
所幸車沒衝破護欄,人也都沒事。
可司機再啟動車子時,車子卻怎麼也沒動靜。
眾人給劇組打電話,紛紛顯示手機沒有信號。
這位置在回程的中端,路途太長,往前還是往後都走不了。
司機下車檢查車子,急得滿頭大汗也找不出原因。
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無止無休像是要淹沒一切。
秦書心底著急。
不能耗在這。
她在第n次給小蔡打電話失敗後,和車內兩個攝影組體力好的男人商量下車找找信號。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十幾米,秦書手凍得發僵,她扶著護欄抬頭看著白雪皚皚的山,再一次給小蔡撥打電話。
又是無信號。
如果實在聯係不上,要麼是等到山上山下相互聯係發覺人沒了,要麼是巡山的警衛員發現他們,不管哪種,都得在這過個夜。
到那時候,別說去錄製地點了,等全拍完人都走光了,她都不一定能出發坐上飛機!
倒的什麼黴?
饒是下雪,經過人工處理後的路麵也是泥濘的,還沒結冰到讓輪胎打滑成這樣的程度啊。
風跟刀子似的,割得臉生疼。
秦書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帽簷的絨毛半遮住眼睛。
她低頭把腳從沒過鞋麵的雪裏□□,再次撥打過去。
沒信號,沒信號,還是沒信號。
真是服了。
就在她舉著手機罵罵咧咧地再按下通話鍵的時候,身後傳來踩著雪的腳步聲。
“怎麼樣了?”她正要回頭問一句,卻在突然之間,身體一輕,被人使出全力猛推出去。
那力氣大得她骨頭恨不得錯位。
秦書根本來不及看清來人的麵孔,扭頭的那一瞬間隻透過帽簷棕色絨毛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就被狠狠地推過攔腰護欄,側翻摔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她本能地叫了一聲,伸手抓了一把,卻抓了個空。
帽簷遮擋下的視野很模糊,她隻覺得天旋地轉,被可怕的失重感包裹,周遭一團糊影,什麼也看不清。
呼呼的風聲占據了她一切的感官,她心裏隻有哇涼的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