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愉快!”
祝我愉快?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雨夜外宿嗎?刑霆毅低頭看了看自己,簡直可以用狼狽不堪來形容,有什麼值得愉快的?
“你先去洗澡吧,淋了一身,當心感冒。”阮辰澤說。
“好。”刑霆毅乖乖地去了。
“你也洗個澡換身衣服,手機壞了可以換,人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刑霆毅洗完澡出來,看見阮辰澤正一門心思在擺弄手機,對他說道。
“那可不行,手機不能壞,我可拍了好多好東西呢。”阮辰澤拿起手機按了按電源鍵,確認沒問題才放下。阮辰澤的手機看起來像是很有些年月了。
“誒,不對。”阮辰澤正要進浴室,突然壞笑著朝刑霆毅走近。
“什麼不對?”刑霆毅抬眼看他。
“刑少爺,你在擔心我。”阮辰澤上下逡巡了刑霆毅一番,眼神落在了對方微微敞開著的浴袍領口上。
“你,你想幹嘛?”刑霆毅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你猜。”阮辰澤輕笑了一聲,跨步進了浴室。
“幫我給手機充下電!”浴室裏傳來一句吩咐。
“好好好!你是大爺行了吧?”刑霆毅鬆了一口氣,正翻箱倒櫃地找酒店的充電線,一個白色的東西突然從天而降,沒等他反應過來,兩隻大手在他頭上一通揉搓。
“阮辰澤!你幹嘛!我……”
刑霆毅起身抬起頭,總算從毛茸茸的毛巾裏露出兩隻眼睛。眼前這人,皮膚白皙,五官俊朗,穿著清爽的淺色t恤,領口微微透著一對好看的鎖骨,脖子處的喉結上下起伏,濕漉漉的t恤下若隱若現的腹肌格外紮眼。
“擦幹,當心感冒。”阮辰澤的聲音一改往常的戲謔,變得低沉而溫柔。
阮辰澤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樣,把房間裏空調的溫度調得有些高,這會兒刑霆毅口幹舌燥渾身燥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阮辰澤保持著這個怪異的動作沒有鬆手,刑霆毅也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所支配,竟然呆呆地站著任由對方處置。過了好一會兒,阮辰澤的手才慢慢從對方頭頂滑下,遊移到了刑霆毅的臉上。這人大拇指指腹在對方臉頰上輕輕撫了撫,俯身貼近刑霆毅,他驚得屏住了呼吸。就在阮辰澤近得對方幾乎可以看見他睫毛上的水珠時,刑霆毅有些尷尬地偏過了頭。電光火石之間,阮辰澤一把箍住了他。
“你……”刑霆毅周身微微一顫。
刑霆毅突然有種被人完全掌控住的感覺,這感覺很奇妙,卻不讓人討厭。活了兩世,他還從來沒有體驗過。兩人額頭輕抵,鼻尖碰觸,阮辰澤一雙眼睛像是盛著兩汪深潭,刑霆毅呼吸不暢,整個人像是要溺死在這深不可測的淺棕色眼眸裏。刑霆毅往後仰倒,阮辰澤不依不饒地將人往懷裏緊了緊。
“刑少爺。”阮辰澤輕聲說道,眼神迷離。
一陣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刑霆毅覺得自己肚子裏像是揣了一隻上竄下跳的兔子,心髒就要懟到嗓子眼,臉上一陣灼熱。
“幹,幹嘛。”刑霆毅緊張地說。
這人像是在努力克製著什麼似的,顫抖地輕歎了一口氣,在刑霆毅額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刑霆毅的大腦像是宕機了一般,整個人石頭一樣僵立原地,隻有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睛漾著一汪清泉,在酒店的燈光下晦暗不明。
“這麼不禁撩?”阮辰澤鬆開刑霆毅,重新擺出平時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去洗澡了。”阮辰澤撇下還在發愣的刑霆毅進了浴室。
不是,他這是幾個意思?難道是要泡我?
“你還沒吃飯呢吧?我來的時候包裏帶了麵包,你自己找一下。”阮辰澤從浴室裏探出半個頭來。
刑霆毅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確實快要餓扁了。這人雖然羞憤交加,但念在民以食為天,且俗話有雲“人是鐵飯是鋼”,刑霆毅覺得任何恩怨情仇都沒有吃飯重要,狗刨一般在阮辰澤包裏一通搜刮,果然淘到了寶貝一樣找出了兩個真空袋子包裝的速食麵包。
這包裝,有點眼熟啊?不是普通的那種熟悉感,像是某年某月某個角落遺落了什麼記憶,現在重新撿起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