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事件:概率為0的事件。與可能事件是對立的範疇。不可能事件無論經過多少次實驗也不會發生。
回都江堰的路上,淩晨一直不發一語,呆呆地瞪著窗外,弄得吳迪多少有點尷尬,隻好靠在座椅上發呆,想著這幾天的事情和自己的小說。
一向沒什麼女人緣的他,卻莫名其妙地托另一位“woody”的福認識了淩晨。雖然並不是自己筆下的美女,但是和她相處感覺也很愉快。然後自己懵懵懂懂地就決定和她一起騎車去西藏,盡管自己以前騎車的時候在學校經常撞人。後來淩晨自作主張地把目的地改成了都江堰,自己也沒什麼反駁意見,本來騎車去西藏對吳迪來說就是件無法想象的事情。
而自己筆下的淩晨呢?小說裏的淩晨,有著讓主人公窒息的美,而且頗具氣質。剛開始自己是想把她塑造成為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完美角色的,但生活中淩晨的出現卻侵入了自己的思維。小說裏的淩晨,越來越多地成為現實裏淩晨一些特征的投影,自己也下意識地讓小說中的淩晨附身於現實中的淩晨身上。當然,自己不會讓筆下完美的淩晨沾上太多的現實氣息,那樣就不是小說了。現實中的淩晨,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生,受著瑣碎生活的困擾。
她們都是感情生活的失意者,都是對現實生活有逆反與逃避心理的人。她們都有一種女生特有的不可理喻與任性。這一點“劣根性”在自己身邊發呆的這位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自己也差點被她文弱秀氣的淑女外形給欺騙了。小說裏的淩晨顯然要更加活潑可愛一些,在小說裏“我”和她都可以互相拍打對方的頭了,而在生活裏這樣做不知道會換來什麼可怕的下場。在自己和淩晨真正認識之前,淩晨的形象特征一直都是通過QQ體現出的潑辣而任性。慢慢熟悉之後,覺得淩晨還是個不錯的人,隻是仍然有點任性的小毛病。
回到都江堰,兩個人決定第二天一早乘車返回,吳迪也覺得是時候結束自己的小說了。
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算起來,隻在拉薩待了大半天。可是淩晨說這已經足夠了。
隻要淩晨高興就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以這個想法作為自己行動的準則。
我說過我不是相信一見鍾情的人,淩晨說過她也不相信,我和她都認為感情是慢慢培養出來的,沒有感情基礎的感情隻是雨後的彩虹,絢麗而短命。
晚上我在客棧的床上輾轉反側,想著這幾天的事情。淩晨也一直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於是我們又聊了起來。
為什麼不想在拉薩多玩一天?我問。
有些地方,去一次就夠了。而且,我隻是來散散心,不是旅遊。淩晨說。
你散散心不要緊,把我的旅遊癮勾起來了。
嗬嗬,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淩晨故意用娃娃音說話,顯得比扮嗲的林誌玲可愛多了。
裝什麼嫩啊,幾十歲的人了。我故意嘲笑她的聲音。
你再說一遍?她冷冷地說。我感覺到一陣殺氣在黑暗中湧起。
那你玩開心了嗎?我連忙轉移話題。
嗬嗬,還好啦。而且,也想明白了一些問題。哦對了,謝謝你的石包。淩晨還是笑著。
準備怎麼謝我啊?我故作輕鬆地說出這句話,心裏卻像守在產房門口的父親一樣忐忑不安。我想我應該臉紅了,幸好房間裏並沒有燈光來揭露我的尷尬。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呢。淩晨止住笑,輕輕地說。我覺得淩晨輕輕說話的聲音像是拉薩藍天上的一絲雲彩,恬淡優雅,正如她的笑容一樣。
做我女朋友吧。我囁嚅著說。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見,甚至被此時撲通作響的心跳聲蓋過去了。
什麼?要不,請你吃飯?淩晨問,看來她是沒聽到。我鬆了一口氣,又有點失望。
好啊。不過,我很能吃的哦。我心跳漸漸恢複平靜了。這次表白就換來了一頓飯,好歹也不算是最壞的結果了。
我們登上從拉薩返回成都的火車。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火車。火車才有真正旅行的感覺,就好像讀書就應該讀傳統的紙質書一樣。淩晨剛上火車就很興奮。
我也很喜歡火車,尤其是想象我們是在世界屋脊之上,居高臨下……
我剛說完這句話,火車啟動了。
在火車上我最喜歡的就是凝望著窗外的浮光掠影,感覺那是自然的攝影師製作的一部電影,尤其是這部電影是關於青藏高原一望無際的原野和地平線上若隱若現的山脈。我偷眼看看淩晨,她也和我一樣眯起眼睛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咣當咣當的聲音,是這個旅途唯一的伴奏。
我們嗅到旁邊乘客在吃泡麵,醒悟到現在已經是午餐時間。我們暫時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回,在自己包裏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