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吐了口之後,那批貨物很快就找到了。
盧先生那邊也早就找好了船,這會兒,貨物已經裝船待發了。
這批貨物是救荊州府的急的,糧食、布料都有。荊州府去年秋天和今春都發了大水,衝了好多良田作物。荊州府憑借著往年的存糧,好說歹說撐到了今春。
這會兒,朝廷的存糧還沒發出來,說是朝堂上起了爭執,晚了幾天才定下撫恤糧的事。
衛玠覺得荊州這邊市場大,除了先前外祖父在荊州置下的地,她又在荊州買了好些田,田一多,要交的稅就多,就算她是士族,也還是多。
去年遭了災,荊州府的人都缺糧,很多士族也沒能按時把糧稅交上來。
衛玠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按時去把她的糧稅交給荊州刺史,在荊州刺史那,留個好聽的名聲,順便再收買一些良田。
她這批貨物,為了占個名聲上的便宜,可是早早地在荊州府宣揚了一番。這一波錢糧送去,也是要大肆宣傳的。
自外祖父病倒,爹爹去世之後,她但凡要找點關係,都艱難極了,她愈發知道家中有人當著官,她遞上名帖的好處了,希望哥哥能把這官升一升,她無比地想背靠一棵大樹。
衛玠一行人看著貨船遠去,都鬆了口氣。
“可算按時找到了,不然上哪找這麼大一批錢糧去。”李桐很是輕鬆地說道,哎,還好找到,不然,別說荊州刺史大腿抱不上,指不定還要得罪人呢。
衛玠這會兒,沒再憂慮這批貨船了,她已經讓盧先生跟著去了,這批貨物,可不能再出什麼疏漏了。
衛玠煩惱無比地看著她手底下這群人,她身邊的人,能用的還是太少了,就是因為親信少了,所以哪哪都控製不住。
李桐這趟完了,還是最好盯著李氏宗族那邊去,二舅舅花樣太多了,她不放心外祖父和表哥,也不放心李家人對外祖父產業那份勢在必得。
甘棠行露一直跟在她後頭,是奴籍,沒怎麼獨立處理過事情,而且她身邊少了盧先生,就更需要甘棠行露跟著處理一些不方便她做的事了。
甘棠行露手下那些,不說了,都還沒甘棠行露好用。年輕的太年輕了,年長的吧又太年長了,那份年長也沒給他們帶來處事上的進步。
采薇這妮子心思太淺了,更適合在她身邊當個武衛。采苓,采苓倒是應該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但她太需要采苓了,她沒了采苓,需要她當士族女郎身份的時候,那份繁雜,她可搞不定。她已經把她的兩個嬤嬤一個留在家中,一個留在濮陽李家了。
她太需要人了,外祖父留下的那些人,倒也不是不能用。但流川碼頭這批肯定得換,這批人,她就算不打算賣掉,也不適合再放在流川碼頭了。
她這個二舅舅可是個大忽悠,她好不容易肅清了南陽碼頭,再安插回去,她二舅舅都不用再花什麼心思,隻要隨便說上幾句話,這群人就又牆頭倒了。
其他下麵的人其實也好找,但這個總領頭的,得是她信得過的,也得是得力的。
衛玠沒有回應李桐的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衛玠向來不在一件事上死磕腦筋,一時間想左了,事情本來容易的也被她想難了。流川碼頭的事,雖然急,但總也不在這一時。
比如,她可以先給這群人流川蛀蟲掃個尾。
“桐表哥現在可是無事一身輕了,我瞧桐表哥很適合去掃一掃流川碼頭的尾巴,安撫安撫方文世伯,順便把他帶回濮陽李家,讓我的二舅舅變變臉色,我可最喜歡我二舅舅這種仁義滿口的君子失了儀態了。你到時候記得寫信給我,詳細點。”衛玠笑著對李桐指點起來。
“哎,得令。我的衛家大小姐,謹遵您的吩咐,到時候,我肯定給您寫上個千吧萬字,絕對不錯過您那二舅舅的一點點動作和神態變化,保證把他每根眉毛的變化都給你描述清楚了。”李桐跟著衛玠插科打諢。
“哎,桐表哥,我怎麼沒有很多個桐表哥啊。一個給我盯著李家,一個給我看著南陽碼頭,一個去川蜀那邊給我探路,這樣我就能無事一身輕。”衛玠言笑彥彥地看著李桐。
“某些人啊,總是貪心不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呢。”李桐陰陽怪氣的看著衛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