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峰說,當年菱州糧倉裏的糧食都是出自高家莊的腐壞食物,開倉賑災幾天,那些本來就身體虛弱的災民,就因食用了那些東西而導致喪生。有人為此開始懷疑賑災糧,要求衙門當眾驗糧,但就在那一夜,糧倉失火了。”
魏承勳捏須,“據本官所知,當年災情嚴重,陛下兩次撥糧運往菱州,若是依你所言,這兩次撥的糧食,豈不是剛到菱州就被高家偷換了?”
顧廉道:“高江峰未說得很仔細,但我猜測正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高家確實是抄家滅族之罪。但是時隔九年,這唯一的證據就隻剩下《南山春景圖》了。”魏承勳忽然想到一事,問道:“那前陣子宮中盜寶的就是高家指派?”
“這我並不知道。”
顧廉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垂若有所思,魏承勳察言觀色有所覺察,於是追問,“關於案子或是《南山春景圖》你還知道些什麼?”
顧廉目光閃爍,沉思半晌道:“我的確還知道一個重要的線索,但是,我不想說,我想用它和魏大人提個條件。”
魏承勳垂眼,沉聲問,“什麼條件?”
顧廉道:“我最多不過是被高家利用的棋子而已,並未直接參與到案件之中,包括於嫣的死也不是我動的手。所以,我之罪,罪不至死,反而高江川和他背後的人才是罪大惡極。大人隻要給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告訴大人一個大人絕對想不到的線索。”
魏承勳眯起雙眼,舉起高家莊的私賬,“你可知道聖上對此案有多看重?菱州城大小官員凡賬上有名者盡皆被處置,重則抄家滅族,輕則流放邊外。,你居然還想讓本官放了你?”
“大人不想先聽聽我的線索到底值不值嗎?”
魏承勳攏眼神,注視他不語。
顧廉接著道:“在得知《南山春景圖》內隱藏真相之後,高江川曾於半夜在樹林私會過一人。這個人坐在馬車上始終未露麵,但是,等他們走後,我在馬車停留的地方撿到過一樣東西,足可以證明車內之人的身份。”
魏承勳追問,“是什麼?”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當然要把它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隻要大人肯放了我,我便將此物所藏之處告訴大人。”
“可本官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如今,我隻剩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高家背後的那個人,大人不想知道是誰嗎?況且,以我如今的境況,大人要抓我回來不也是一如反掌嗎?”
魏承勳遲疑,在深思之後他示意獄卒送他回牢房。
這件事,事關重大,他要慎重對待。